当我看到这双手时
,忍不住惊叹,莹润如玉呀!在以前的日子里,这双手和它的主人过的是一种怎样细致的生活,使得我看到它时还试这样美好的毫无瑕疵,我忍不住反复把它握在手中,虽然它现在是冰冷僵硬的,但更有一种如冰如玉的感觉。
我细致的为这个身体梳了发,换了衣,那种衣料我没见过,不过冰凉的柔滑像那双手一样,想来定是金贵的很了。只是这衣服里的身体比窗外的枝桠还要干枯,以至于我拂过他的脸颊时,手指下发出刺啦刺啦的声音,像牛皮纸间的摩擦声。哎!心里忍不住叹气,我才二十六岁呀!自从做了这一行,每天给这些人整理最后的妆容,这双手上的活气不知什么时候就被带走了,总是冰冷干枯的。只是很灵活,也很有力。
我一只手就轻松的把这个身体翻过来,把身下的衣服拉平,不知怎的那只手就搭在我的手上,我突然心里万分的不舍。明天它就化成灰了。我见到过许多美好的身体,华丽的服饰,从这里推到最终的去处,化成灰,从来都没有觉得多么可惜。今天这是怎们了?一定是这几天心神不宁的,睡得不好的缘故。最后我把这个身体摆在鲜花中央,白菊花映衬下,那张面孔现得更是枯槁,嘴半张着,怎么也和不拢,竟有些说不出的不甘。而那双手,似乎如珠玉般散发着光晕,我走出去,又忍不住返回来,反复握着这双手,抚摸着,把玩着,爱不释手。当我走出门,在更衣室换了衣服,看到桌上有几块同事留给我的西瓜,真有些口渴呢。谁切得这么大块儿呀!从抽屉里抽出刀,切成小块。哎呦!手指上划了条口,我凑到眼前,看那血就这么不紧不慢的渗出来,流到掌心里凝住了。口子不算深,在枯黄的指端咧着。细看这手与花丛中的那具身体,才相配。那双晶莹,饱满的手啊,透明的指甲,细滑的皮肤,应该长在我身上啊!
我再也忍不住,又一次走进太平间,提起刀,飞快的在两只手腕上了两圈。仔细的把皮剥开,一拉,刺啦一声。像小时候看阿爹剥兔子皮一样,一只“手套”被剥下来!我赶紧把备好的橡胶手套,套在这骨肉的外面,把袖子拉下来。还真看不大
出来呢。又把另一只也剥下来,收拾好。满心欢喜的,放到口袋里,出了门。还没走到家,在路边的路灯下,就拿出来套在手上,好一双妙手啊!是我的,是我的!翘起兰花指!妙不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