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的初秋的脚步有些迟缓。阳光温柔地拥护着大地,如母亲般抚着花草的头,微笑着在湖边洗脸,柳树的柳枝正和鸟儿游戏,老人微笑着坐在庭椅上,看着孩子们那灿烂的笑脸,看着孩子们在一起嬉闹。此刻,就连风也是暖暖的。
而金天的雨天却总让人捉摸不透。有两天是零零散散的小雨,眼前一片朦胧景象,而后的两三天,阳光却又轻轻拨开雨云,了晴天。当人们刚想整理好洗过的衣物,准备晾晒时,被再次将太阳包围,突如其来的乌云给吓了一跳。不一会儿,大雨便倾盆而下,雨水用力拍打着地面,树叶也晃动着,街上的人们接连打起了雨伞,披上了雨衣。路上来往的车辆都不约而同地放慢了速度,车上的雨刷奋力地工作着,司机的脚也不停地在油门与刹车之间徘徊。我站在拥挤的公交车中,面前的车窗上已经蒙起了一层白沙,看不清窗外的景物。
雨总能让人安静下来,总能让人不由自主地,去细细聆听它的节奏,车中是一片沉静,偶尔会听到几声手机的震动声。雨越下越大,司机的雨刷已经忙不过来了,雨水好像是只朝着我们下似的,我竟然听到雨水强烈击打车顶的声音。
这时一人打开了车窗,马上就有稀零的雨水飞窜过来。我终于看清了车外的世界。大雨几乎已经把天地都接连起来了般,地上的水足以浸到脚踝,而积水又因雨水的撞击而泛起大小不一的水泡。这场雨简直拥抱了一切,它从屋顶顺势滑落而下,形成一片雨帘,街边大树的枝叶被密密的雨帘笼罩了,一眼望去则是绿蒙蒙的一片,像是被雨融化似的。而雨却又身寻找风去了,此刻雨追着风,风又赶着雨,风同雨后而联合了起来,竟又去追赶天上的乌云,整个天地都处在了雨水之中。
“今天的雨下的可真不小啊。”开窗的男人像是在自语,又像是在跟我说话。这是坐在他前面的一位奶奶却扭头道:“赶快把窗户关起来吧,雨都溅到我身上了。”“哦,对不起。”男人看起来像是有些不舍,缓缓地把车窗拉上。
即使没有上桥,在桥下车也早已堵成了一片,本来行驶就非常缓慢的公交车,面前却还有讨人厌烦的电动车在路上窜来窜去,害的司机不禁恼怒起来,“搞的马路就像他们家一样!撞着他们了还得倒贴钱!”
“堵得真厉害。”我也开始自言自语起来。
开窗人微笑着感叹着,“一下雨这里就开始堵,堵得我心里也堵,”那人停顿了一下,又道:“但这大雨下得真是时候。”
是时候?我歪头看了看司机面前那精疲力竭的雨刷,前些日子还真的是阳光明媚呢,而后这雨又神经兮兮地时下时停,现在又来了这么大一场雨。我又低头看了看出门前带出来的那弱不禁风的遮阳伞,不由得在心里暗暗叹口气。
“立过秋了,也该丰收了吧。”开窗人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他的声音很小,不像是在跟我说话。
即使没有看到农家那金灿灿的稻田,开窗人看起来心情好像仍是很愉悦。我看着他的笑容,因堵车而略有烦躁的心情也变得轻松起来。
到站了,我撑开伞走在路上,快到家时,才突然发现雨已经停了,此时所站的街面上竟没有任何水渍,只有马路上还印有几道车轮带过的水印。我愣愣地看着过来的方向,不由得想起了那个开窗人。
放晴了,很简单,张开双臂,拥抱温暖的阳光就可以了。
下雨了,很简单,撑起雨伞,安静地享受雨天所带来美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