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一个特殊的日子,当然不是对我来说,而是姥姥和姥爷结婚40周年。在我看来,这40多年里,他们的日子一直很平淡,没有激情。闲的时候姥爷会浇浇花,看会儿电视,或者面前摆一杯茶、手捧一张报纸看半天。姥姥会收拾收拾屋子,做做饭,出去和别人玩会儿牌。
直到姥爷那次生病住院,我才发现,真爱无语,再平淡的日子,也会有相互扶持的爱。
其实,那也算不上什么手术,可是姥姥很担心。我问姥姥,您担心什么?姥姥就絮叨地说:“你姥爷胆子小,做手术他害怕,你还没做过手术呢。唉,谁知道这次这么严重了,早让他去做手术,他怕,死活不去,现在可好,老了老了还要受这罪,真是的……”
不知道姥姥对别人说过没有,但我听了之后,感觉暖暖的。
那一阵子,姥姥对电话很敏感,经常一个人坐在电话旁,电话铃一响起,她马上去接,我知道她很担心啊!
每天早上起来,家里从来都是香烟袅袅。姥姥每天三炷香,很准时,也从未间断过。我不信佛,可是忽然觉得没有任何理由不让她去做这件事。她的腿脚不好使,严重的风湿使她每次坐下都很困难。可是每次烧香,她总是固执地跪下,然后默默地坐上好一会儿。烟雾里的姥姥,看起来像神圣,也像一个虔诚的朝拜者。
这,也许就是爱吧,真爱!
农历腊月二十六,该是有些过年的气息了。姥爷过年不能回来了。姥姥给照顾姥爷的妈妈打电话,问过年她要不要去?姥爷恢复得怎么样?……妈妈劝姥姥说还是别来了,石家庄离北京那么远(姥爷决定手术后去了石家庄),您腿脚不好,放心吧,没事儿。姥姥放下了电话。看得出,姥姥很无奈也很失望,她很想很想去看看姥爷,哪怕只一眼也好。
第二天,我去了医院。终于,姥姥还是到了石家庄。
那一天,姥爷闹着不肯拔管子,劝了好久也没用。没想到姥爷的脾气那么拗,说不行就不行。姥姥和妈妈、舅舅在那劝啊劝,可姥爷就好像变成了一个小孩子。
我带上门轻轻地走出去,听到姥姥一句话:“你怎么就这么不听话哩!”我偷偷地笑了。
40多年的爱,一句话就让我看到了全部的真实,全部的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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