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姥今年八十有七了,一生与鸡结下了不解之缘。姥姥说,太姥年轻时串亲戚,总好抱只鸡,弄得人家屋里全是鸡毛。老娘俩一说起这事就哈哈地笑个没完没了。
太姥住进城里的高楼,养不成一大帮鸡了,可是还是养了一只大母鸡,像宠物一样喜欢。大母鸡一天咯咯嗒嗒,引得太姥多了不少话。我们虽然对鸡味儿很反感,可是谁敢去碰钉子?那可是“老祖宗”的“掌上明珠”啊
一天,姥姥带领太姥和我去花鸟鱼市场,回来后,姥姥问:“怎么样啊?”太姥丢下一句“花开得好,特别那蔷薇,开得真艳!”身“回宫”了。进“宫”后,翻出一大块红丝绸和一小块黄丝绸,向姥姥要了根铁丝,扯了块卫生纸,还借用了我的褐色水彩笔。下午,花枝招展的大母鸡闪亮登场:头上插了一支花,红绸的花瓣又鲜又亮,中间是用黄丝绸剪成小条儿缝上去的花蕊。花根是铁丝外包的卫生纸,染上了褐色,还缠上了一圈透明胶。大母鸡美得不住点儿地咯咯嗒嗒地唱,在地上扭来扭去,还真把自己当成“模特”了
年岁大了的太姥已不能养鸡了,可是说话办事还是离不开鸡。一次,姐姐买回一件绿布裙,太姥说:“这小‘布啦叽’(连衣裙的土称)也太‘干净’了!”说着拿出针线,细心地在裙下方绣了一只啼鸣的大公鸡。姐姐嫌土,不穿了,太姥就挂了起来,过年后才停止“展出
太姥爱看新闻,不懂得“萨达姆”是啥,一次竟一顺口说成了“塔特姆”。姥姥听了哈哈大笑:“塔特姆是蛋鸡的品牌!”啊,太姥对鸡真是一往情深呀
说起太姥爱鸡,姥姥感慨地说:“也是啊,那会儿,穷人家的油盐酱醋,全是靠鸡蛋换来的,连我们兄弟姐妹六个的学费也靠卖鸡蛋来交。哎!当初还不只有我们六个,本来有九个,可那时没养什么鸡,穷得叮当的,只好送走了三个。后来养了鸡,经济好了一点儿,就是不送孩子也供得起呀!你太姥后悔呀,早点养鸡那该有多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