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近了,我总盼着可以好好地玩一把,那时最令我心动的还是一声声爆竹,但我不会主动去向父母索要,我知道生活的艰辛,赚钱的不容易,我只在拿到压岁钱后征得同意才去买。爆竹并不多,没有像现在那么多的各种名堂,只是几十响的小炮仗,但对于我来说,却是很幸福的了,关键在于如何玩得快乐。
小表哥工作了,那一年是他第一次给我压岁钱,20元,钱不多,但也是他的一份心意。那一次,他在火灶旁烧饭时,把我叫过去:“来,这是我给你的压岁钱!”望着这崭新的钱,和他辛苦而憨厚的样子,我不敢要,但他执意要给。他还拿出一封鞭炮,说是特意为我买的。望着这火红的纸包,我心动了。
接下来的时光就是玩出各种鞭炮的花样。将它们扔到水里,溅起多高的水柱,或把它们丢到一个什么东西下面,然后听到“砰”的一声闷响,掀开时再发现白色烟雾袅袅升起,说不出的喜悦。我会叫上小伙伴一起玩,专找一些“寂寞”的地方弄出点声音来。躺在角落里的破缸常常是被攻击的对象,最好里面有点水,既好看又好听,仿佛烟花般四溅。有时我们比赛谁溅起的水柱高,将导火索快燃尽的鞭炮赶紧扔进去,眼看着它们沉下去,经过两秒的沉默之后,突然串起一条水龙,还伴着白烟和一声水里的闷响,当然,有时扔得太快,就只有“嗤”的一声灭了。一时间,欢笑声、叹惋声、鞭炮声交织在一起。如果真有“年”这个怪物,想必早已被吓跑了。
年是快乐,快乐是满足,快乐是惬意。冬日暖阳总是最可亲的自然恩赐,而一家人在阳光下打扑克更是其乐融融的事,有时约上邻居的小妹、亲戚的孩子,大家一起边嗑瓜子边大呼小叫、嘻嘻哈哈地出牌,有大人们天真的笑脸,有孩子们认真的样子,还有大家自在的阔谈,总嫌时间过得太快,太阳走得太急。每一张扑克里都藏着一颗放松的心,看父亲突然调牌,眼尖的儿子不依不饶,结果儿子赢了这付牌,高兴得手舞足蹈。接着,还有惩罚,父亲的额头被儿子贴上了一张纸条,皱纹也淹没在笑容里了。
过年,那种感觉是如此地浅近而简单,又是那么地耐寻,像那条斑驳的长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