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霞满天,太阳慢慢西沉,纵然不愿,但山的那边有它的家;太阳西下,倦鸟缓缓回飞纵然不舍,但家在呼唤它;秋风瑟瑟,落叶在穿中翩跹起舞,纵然留恋,但大地才是它命定的归宿。
人一生追求的很多,留恋的很多,舍弃的很多,忘记的也很多。然而最不能忘去的是家,是亲情,不经意间走到了老屋门口,那被时间斑白了的门神壁纸,消蚀了的朱红色的门漆,抬头望了望那房梁已经被虫蚀出了一个个的虫洞,偶尔会落下一点灰尘,伸手准备去叩门,不知是进还是身离去,门吱呀一声被我推开了,随着一道宽不足一米的小过道来到“天井”儿时的记忆纷至踏来。
“天井”是一块稍宽的院声,上了台阶便到了正屋,第一间是奶奶的,拉开门帘,里面一切都已布满灰尘,桌上的小木盒犹为抢眼,吹走上面的尘呛得我眼都红了,里面装的是不同颜色的糖纸还有两三颗已过期的果糖,从出生我就开始和奶奶居住,妈妈爸爸都不在,一呆就是五年,然而,我学会的第一句话还是“妈妈”。我是伴着奶奶的童谣,爷爷的故事长大的。门前台阶上的坐椅是爸爸的专属,爷爷是个文学爱好者,常常一张报、一杯茶,一副老花镜,不时也会有支烟;水龙头、小木凳、小提篮及洗菜盆等一系列东西则是奶奶的专属。穿闲时,我总会绕着奶奶,因为那时我认为奶奶好神奇,不时会给我变些小东西,特招人喜欢,当我哭时奶奶便去那神奇的小木盒里拿出一颗糖,奶奶总爱说:“乖孙女,过会奶奶给你变魔术,你希望天是什么颜色,奶奶就让它变什么颜色,”拿到糖时,总是迫不及待的剥开糖纸,透过糖纸看天空,中级里是糖果的甜,心里是快乐幸福的甜。那原本光泽耀眼的水龙头也长满了青苔,水池边也长满了杂草,抱着那小木盒,一一关好房门,拉好窗帘,倚靠在斑驳的墙壁上望着眼前长满杂草的外院,那不是以前奶奶用来养小鸡时用的竹编片吗?然而此时,它已失去了往日的洁净,抱着盒子,身离去。回首,泪便成了诗……
奶奶苦了大半辈子,也该享受清福了,然而天不顺人愿,到晚年时伴着奶奶的只有床铺和轮椅,她虽然不能走路,在家里她还是要求种些花草,偶尔她会慢慢地去浇下花,她说,那样叫人新鲜。那一天,在夕阳的陪伴下,爷爷推着奶奶到外面散步,一直以来,我们全家在邻居们的配合上对奶奶隐瞒了快一年的秘密:姑妈因车祸,离开了我们这个大家庭。最终还是被一位多嘴的老人说破了,自那以后,奶奶的笑容少了,她的悲伤是我们看得到的,人变得憔悴了许多。
去年,奶奶离我们而去,那天早晨当我们一家正准备吃饭时,我在给奶奶喂水,一时间奶奶好像呼吸困难,不时的看我,我以为我喂水沧到了奶奶,我赶紧叫爷爷和爸妈,他们进来后,爸爸扶起了奶奶,爷爷说奶奶快不行的时候,我手中的碗滑落到地上,那声音格外刺耳,妈妈请来了前小巷的一位老者,他说:“你们快准备后事吧!”当时我不敢相信的拉着那老者的衣服,破口大骂“滚,你给我滚,你家才准备后事呢!”家人忙里忙外,只有我一个傻傻地搂着奶奶和她说话,我已哭成一个泪人,奶奶试图擦去我的眼泪,然而已使不出劲,当奶奶安祥的闭上眼时,我反而哭不出了,房屋里的哭声一片,来吊丧的人也断断续续已经散去,家里充满了悲伤,我沉默、无语,过身,一股脑的向老屋奔去,抱着小木盒在长满杂草的院子里透过糖纸看不同颜色的天空,由于光强让眼睛变得模糊起来,眨下眼,那强忍的泪水便流了下来。
春风吹散了嫣红翠绿,却扯不断绵绵依惜;岁月斑驳了房屋,却带不走依依深情;时光模糊了往日记忆,却掩不住深深的思念。又一年的中秋将至,皎洁的明月高悬上空,我求学在外,奶奶长眠地底,此刻我们共在同一月下,然而家中的快乐肯定会少了往年的欢声笑语,中秋是奶奶的生日,但奶奶却离开了我们。永远地离开了我们,我们思念你,我亲爱的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