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曾想得,曾经那个轻狂的自己。傲然以为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上一定就要做着与众不同的事情。
已经过了很久很久,我亦只是在生活的河流里随波逐流,逆来顺受。
突然有一天,朋友在空间里评论了我一篇已经很久以前的文章,评词流露着十分的欣赏。
那篇文章大致是那样写的:
人们开始腐烂,先是那一层干燥的皮,随着阳光的扫略,一点点地褪下,露初内层嫩黄的肉。然后便是那些肉像罪恶的影子一下,簌簌地洒下来,像浆糊一样融化,粘糊糊的一滩。融化的同时,那些暗红的血液也喷涌出来,向四周迸射,洒得满地都是。淌了一地的血液像吸血虫一样开始四处爬行,只要找到寄主,就会让他遭受同样的命运。在黏湿的地上,青筋像匍匐的藤条,从里面迫不及待地涌出鲜血,或者直接啪的一声,向节日里的鞭炮,向世界宣告血的肆虐。那些黑得发青的骨头,在满地狼藉中发出咯咯嗒嗒的响声,像是经受着炼狱。原来,那些地上液体,是有腐蚀性的,它们把骨头一遍又一遍的脱胎换骨,可就是不见一层白亮。
文章靠着极其细致夸张的描写渗出对这个世界的厌恶,无形之中那截不见白亮的的骨骼在我的眼眸里闪烁着,十分晃眼。这可能是在某个突然怄气的日子里,弯曲着闪电状的白色骨节,噼里啪啦码出来的。
我看着这篇文章,俨然找不到当年那样愤懑不满的出发点。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这个年轻的产物,对于那么多年前的遗憾和怨恨,置若罔闻。大概此时的我如何妙笔生花,也描绘不出当年嫉恶如仇的表情了。
是的,或许再也写不出这样的文章了,因为那些一去不复返的东西,终究不属于你,至少不属于这辈子的你——如果还有下辈子的话。我想想,这也算是自己在这个世界上轰轰烈烈年轻过的确凿证据了,即使任何人都嗤之以鼻,但我执意记下,一笔一划,不曾少的。
久久沉思之后终于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原来自己也曾年少轻狂。想到这里,我突然哀婉地笑了起来,不动声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