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簪花,一步摇,一花黄,一罗扇,眼前身着汉服的女孩,虽不倾国倾城,一浅笑却倾人心。
只是,这笑,在1894年后,便再未出现过。
也许是早先就已被倾慕,只是未应婚事,对方趁着家中败落,便硬生生抢了去。嫁至日本,改名本田梅。
依旧是一碎簪,一娥眉,一丹唇,只是衣服换了,换上了繁重的和服,脸颊上的倾心浅笑亦不复存在。女孩整日拿着一款同心结泪眼婆娑,只因家中大哥说会接自己回家,否则,当即一死了之,也罢!
一日,女孩乐兴大发,拿来古筝,信手拨弦,十指纤纤,如水如铃。弦弦哀伤,丝丝悲戚。一曲罢,一屋人已泪染衣襟。
眼到了1949年,家中稍有起色,女孩的大哥如约接回女孩,亲人相见,破涕为笑。看着大哥因为战争而伤痕累累的身体,两行清泪又簌簌下坠。女孩的大哥抹去女孩的泪水,抱紧女孩,说着,你受苦了,大哥对不起你。女孩紧紧咬紧下唇,摇摇头。
那时他们以为可以永远团聚了。
很快,女孩发现与大哥的信念不同,一气之下,离家出走,独自一人在岛上定居。她没有看到大哥在背后眼神的黯然,最后竟哭了起来,那个手臂被打断时都没有哭了大哥,竟然为了女孩哭得像个孩子。
女孩听说因为大哥与北边的邻居信念不同,而被狠狠压迫;听说大哥被一个美国邻居经常威胁;听说大哥重疾缠身病了十年。但她没有听说大哥这么拼命地想要强大是为了家,是为了他心爱的妹妹。
女孩在岛上经常收到大哥的来信,多是些嘘寒问暖。女孩刚开始看都不看,直接烧了,扔了,撕了。后来,每封都会瞥一眼,再后来女孩开始认真地读每一封信,再后来,会把很早以前泛黄的信都拿出来读,一遍一遍地,一字一字地读。但女孩依然拒绝回家。
终于有一天,女孩读完信后,忍不住回了一封,写信时,笔尖都是发颤的:
你干嘛一遍一遍地给我写信,不嫌烦人啊!明知道我不会回。
很快收到了一封回信,信十分简短:
梅梅,我知道你好久没有笑过了,大哥想看见你笑,很想很想。
读完信,女孩像是被抽空了力气,顿时泪如雨下,万千思乡愁绪涌上,堵得说不出话来。女孩哭了一阵,胡乱抹着泪,对着信说:“大哥,我笑了,你看好啊……”
蓦然,女孩笑靥如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