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摸伤口

初一/记叙文/1403字/352℃/2025-02-12 09:23

当记忆的湿痕沾润了眼眶,当无情的岁月给我们划上了一道道裂痕,又用流淌的时光抚平了伤口时……我用纤细的手指,触摸那些没有消融在历史尘埃中的往事,触摸那些曾经疼痛过的伤口……

那天,下着雨。雨不大,即使不打伞也没什么关系,却足以给人的心蒙上一层阴云。

我走得很慢,因为我根本不知道哪里是我的目的地,一心只想离开那幢称为“家”的房子。街上,只有我一个人----偌大的天地,仿佛只有我一个人,一种真实到了极点的寂寞萧索之意向我袭来。

又和爸爸吵架了,似乎已不是第一次。我的性子倔,偏又不肯认输,竟从家里跑了出来。奥数?真有这么重要?我不喜欢,你为什么要强迫我?我的眼中和心里都溢出了满满的委屈。是什么时候我和他之间的分歧竟如此大,是什么时候“好高中”已成为了他挂在口边唯一的词?雨,依旧下着,仿佛形成了一道隔膜,阻断了回家的路。

想起以前,爸爸对我总是那么顺从,每当我吵嚷着提出“非分之想”时,他也几乎没有拒绝过。可现在……他仿佛已成了一个“刽子手”,剥夺了我一切的快乐。奥数,真的比亲情更重要?

手指划过墙壁,手臂被那石壁尖利的边缘划开了一条口子,血一滴滴地淌下来。我却好似已经麻木了,我只知道,最痛的伤口不在手臂上……

走过熙熙攘攘的人群,走过一家家似曾相识的小铺,走过儿时片片的记忆。熟悉的摊位前,我停下了脚。卖棉花糖的摊头没出来,却给我带来丝丝回忆。回想起爸爸举着棉花糖,俯下身子逗我开心的样子,微笑的嘴角,弯起的双眼,耳边是我的欢笑,心里泛起了一阵苦涩的甜蜜……

摊位正摆在公园门口。公园的花丛旁边似乎还站着两个身影。爸爸,弯着腰,指着花丛,告诉我这是丁香,那是茉莉,还有康乃馨……晃晃脑袋,眼前的两个人又消失了。往事种种,扑面而来,今天,我是不是太过任性了?

天色已暗,周围的房子里亮着点点灯光,屋子瞬间有了“家”的味道,我的家已在前方了。那里有冒着热气的晚饭,有可口的汤肴,一定很美味。刹那间,我有了一种回家的冲动,可是我又怎能不顾及颜面,明明是自己跑出来的,现在却又回去。我的心中充满了矛盾。伤口上,还渗出一两滴血丝,但也已慢慢止住了。不知不觉中,我已站在了家门口。屋里的灯还亮着,飘出阵阵菜香……我犹豫着,终于掏出了钥匙,插入了锁孔,这原本几分钟就可以完成的动作对于我来说却是那么艰难,仿佛是在做慢动作

……一个个片段如电影一般在我脑中回放:摇曳的灯光下,草稿纸上写满了公式,爸爸一边不停用手比划着,一边给我讲解数学题;朦胧的月光下,公文包里有我落在学校的书本,爸爸擦着额角上的汗,把书递给我……我的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不知是酸是甜,是感动还是愧疚?

手臂上的痛楚已慢慢消失不见了。

门,却从里面被打开了。屋内明亮的灯光勾勒出了他的轮廓。我一时语塞,偷偷抬头望了一眼我的父亲,低下头去不知该说什么,却是他先开口了:“怎么这么晚?”话语声中依然带着几分严厉——和往常没什么分别,不知道为什么,让我感觉久违的和蔼。桌子上,饭菜还是热的,大概是重新烧过了,筷子还没动过,显然是在等我。我只觉视线渐渐模糊,这次却不是委屈……我的手不由自主地摸上了那条伤口,流血的伤口上已经覆盖了一层薄膜般的新皮……站在14岁的门口,站在人生的车站前,回首过往,那些尘封在记忆深处的回忆,当纷杂褪去,留下那些纵横交错的伤痕,那些往事的烙印,不经意间,细长的手指有已拂上了臂膀,触摸伤口,已经愈合的伤口,感到的不是疼痛,而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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