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是什么?
四个字,似乎具有很强的魔力,让一切,凝固,是不知,还是无心回答?
最爱自己的,莫过于父母。于是,很顺理成章地做了一个“乖乖女”,少惹他们生气,多捧几张奖状。长大了,知道父母是爱我的,可若干年前呢?那个只有五六岁的孩子。
体弱多病,也算得上我的一大特点。感冒,发烧,喉咙痛……父母对此除了忧心,就是埋怨。“你呀,这么容易生病,以后把你扔掉算了。”母亲不冷不热地这么说了一句。
那时的自己,竟也知道害怕。这样一句浅浅的话像一颗种子,在心底无声地生长。
有一个下午,母亲陪我去人民医院挂盐水,后来,是坐在树荫下打点滴的你在这儿先坐着,妈妈去下厕所。”“妈妈……”“你数到一百,妈妈就回来了。”
“嗯。”我点了点头。
“一,二,三……”就这样,我在心里不紧不慢地数着,或者说,我希望自己数得快些,数到一百,妈妈就会回来了!
“九十九,一百。”数完了,妈妈却没回来。我睁大了眼睛朝她走时那个方向望去,好像只要我这么看着,她就会出现。又从一数到了二十,她还没回来。
我急了,哪管三七二十一,用另一只手拔出了针头,血流出来了。扯来面巾纸,捂着,鼻涕眼泪马上就下来了,“妈妈,妈妈……”我一步步朝那个方向走去。不知为何,我也找到了厕所,见到了妈妈,哦,那多熟悉的面容!
当时,见到母亲的一刹那,无论怎样,心里都是甜的——我找到妈妈了,不会被丢下了!
看到我手上的血迹,她明白了大概,没多说什么,只是把我的手放在水龙头下,冲洗着,那水,很舒服。
从那以后,爸爸妈妈时常讲起这件事,调侃我道,“那么小就会当护士拔针了啊!”不知又过了多久,他们不再讲了,它像被关在了某个匣子中,上了锁。
一直也没在意这件事,偶尔想起,会感叹一下自己的勇气。而现在,心境却是那么的不同。那份患得患失,那种被抛弃的不确定,曾经表现得那么强烈,浸着鲜血。不是不怕疼,只是更怕,被丢弃。
如果爱,何必煞费苦心地编织着一个谎言?你们可知,它像一块厚重的阴云,笼罩在了那个孩子的心头。如果爱,即便含蓄内敛到不讲,也不要,用其他的言语替代了它,毕竟,爱的纯色无可比拟。
爱,不必大声说。更不要,用“抛弃”代替。大人眼中的玩笑,可以占据孩子的整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