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途车上,我看着窗外划过的树、草。
我什么也不想说,只因为我根本没的说。
“叔叔,你想什么呢。”一个稚气的声音在我耳边轻轻的着陆:一名学生。在车上至少还有十几个这样的学生,可能是外出做什么实验或者别的吧?
“我那么老了么?”我仿佛是自嘲一样的笑着。我的眼圈泛起一丝微红,可我马上眨眼将倦意驱逐去。
“没有,只是不知道怎么称呼你。”学生笑着。我看着她的微笑,自己也下意识的微笑着。车的那边,他们的老师走过来:“先生,我的学生打扰到您了么?”
“不,”我说,“没有,没。”
“那您能不能告诉我您为什么会这么疲惫么?我和学生们观察了您很久了——”那个女老师笑着。
车里的人把目光投向我。
司机的笑容从后视镜里露出来:“你就说了,我们大家不会怎么样的。烦心事的话我们可以为你支招---”
我低头,然后做了一个笑容。
“在三年前,我的公司因为倒闭破产而债台高筑,后来被判了刑。我是刚刚从监狱里出来的。”说到这里,我发自心底的一种自卑油然而生,“我给在乔治亚州的妻子和家人写了一封信。我只是要问一下他们是否接纳我?我的家中有两个兄弟,而且我的父母对我的作为他们一直希望我的妻子嫁给我的弟弟。”
我的眼眶有些湿润。
“我告诉他们,如果愿意接纳我的话,就在门前的老橡树上绑上一条黄色丝带。如果没有看到黄丝带的话,我会自行离开,如果有的话,我会进去与他们拥抱。”我明显感觉到了眼泪贴着我用劣质刀子刮过的脸颊滑落。
我看着他们,没有人说话,只是有些人已经向前张望着。人群自行的散去,留下我在车里小小的空间让我哭。
我的心里只有两个词汇:希望、绝望。
我在悲伤中睡去,我只知道我很痛苦,而且别的人很难理解的那种痛苦——
沉睡着
“喔!!!”我在一片欢呼声中醒来。我被人群簇拥起来,睡意还未消散的我努力睁开眼。
我想我明白他们的笑容与欢呼是要表达什么了。
门口的老橡树上绑满了几百条黄丝带!!
人们欢呼着对我说着什么,或是祝福,或是——你终于回家了。
门口,是我的父亲,我的母亲,他们看着终于出狱的我,默默笑着。他们身后,是我的妻子,我的哥哥,和我的弟弟,他们对我照着手。
我终于露出了着三年来的第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我的眼睛倾泻着三年来的想念
(
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