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似乎是个极度的幻想者,也就是真实的荒谬或荒谬的真实。正如我所面对的真实,与与之对应的幻想,以及极其可怕的形式在同一层面上决战,多么疯狂。
我的记忆所透射出的与现实不符的甚至是与现实在无法共存中决裂的幻想,像是石灰岩投入水中,沉在水底,也有些投入盐酸,便消失无迹了。
我想,一个人最高的幻想即为前世的旧梦或是古今不止的浮云。回忆与幻想正如浮云薄雾,一大团一大片,像是被撕裂边线,从中泄出无形的气体,在时间浸泡中拨开了比纱更凝重的迷茫与朦胧,而在其中的坚定却又飘忽而走。这是一个幻想者的真实。
梦也是另一种幻想,幻想者的梦,不是潜意识在快速眼球运动中突破意识,也不是心理动力学派个性化的释梦成果。今生无味的繁杂和已知的未知的,过去的将来的,像一个复杂的时空交汇的点,将心灵、记忆、世界,旋成一个平面,混杂地进行平静的战争。
幻想如是,回忆如是,是在心中一个小片段上演绎出的影像,互相之间的苍白,在相互的光之下,飞扬着闪息不定而如梦幻的照影可能是最宁静的东西,却是在三千世界凡是的流水中,再无可改变的日渐腐朽的时间中,离开已破碎的现实与破碎的路,背负着永恒的记忆与幻想,顺着已苍老的传奇,随流水而去。这个世界也无法决断,也无法预知,更无法改变——事实上是任何东西都不能——人类在生命中唯一真正虚幻的东西。幻想与回忆之灵,人生无可改变,一切都不行,或许除了,死神。
对每一个幻想者来说,这些,所有的传奇与通俗,二十六维度间的相同于不同,既是旧的回忆载着新的幻想,映出的永恒无尽的影,顺着月光,流水而去。
夜雾空朦心化雪,望月自知雨将绝。
旧忆照影随流水,三千世界碧空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