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秋了,天还不凉,总是会想起那北方九月就穿起长外套的日子,我所怀念的。如人一样,北方有着脾气。而我这个北方人,骨子里也带着北方的那股子倔劲。
我不喜欢江南水乡易碎的温柔,那样的细脾气是豪性的北国双手持不牢,两臂架不住的。柔美的江南也同样捧不起、扛不牢北方的性格与脾气。每当人秋,北方的天便开始一天天生硬地冷起来,有暖光的天也会冷不丁地打一哆嗦。有时雨后的日子,总会有老人搬着凳子坐在打湿的门槛前,夹紧大外衣的时候总会感叹道:“一层秋雨一层凉了……”总会将句末调子提得很高,将时光的余味拉得很长。浓秋日中的落叶,漫舞的声音比风声还响一会儿光景,便簌簌地舞落了一地。总会有个孩子快乐地踩在金黄的叶儿上,听它们发出簌拉拉地响;一会儿,又追着候雁南迁的身影跑远了……北方的安静是热烈的。
故国的冬,是我最爱的季;冬日的雪,是我最钟情的景。柔美的雪总会打动冷天的生硬,她也会豪情奔放地一刻一秒下个不停。仅需一个沉睡的夜晚,她便用素白的银装将北国的天地裹了个遍。那层厚暖的衣服让田野里新播的种芽个个乐开了花。结了冰的湖面,四季青翠的松柏都被那豪气装饰得美不堪言。人们也会咯吱咯吱地踩着雪,一边哈着热气暖手,一边又为同伴的话乐得大笑。冰雪映照一切的欢乐和美好。傍晚,未消的残阳将白雪映得满面绊红,这娇羞的女子无疑是这严寒冬日里最静美的。
北方的豪气是恬雅的。
故国的人与景是不修边幅的美,大气大度地包围一切。北方多山,山围绕着北方无限度地低起伏,包容接纳着一切的一切。山上的石壁中生长的老松还“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地挺立着。翠绿的枝叶柔和了山石的灰白。北方人爱水,不是清澈见底温顺地像一面镜,而是水流不息奔前的节奏欢愉。那声响轻细地填充了时间的空虚和间隙。
北方的粗犷是细腻的。……又如此夜月挂窗前。与故国私语切切,人梦连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