聆听江声

初三/散文/1283字/445℃/2024-12-27 13:32

江水默默地向东流去,呈现两岸青山的映影。二三里远是一个城镇的喧嚣,车声有些遥远,击荡着江水的起伏声。有风吹过,凉爽而清新。我站在岸边,思想象一片叶子,飞旋向江面,随江流匆匆奔向水天一色的无垠处。

不管怎样,江水声都是自然的声音。虽然,江面上也有几艘快艇飞掠过,三两个穿着金黄色救生衣戴着墨镜的青年男女,用兴奋的尖叫喧泄着他们都市的情感。但沉寂的江水在片刻间就把快艇的痕迹抹平,只留下少许白色的泡沫,在波面上荡来荡去,最后化为乌有。喜爱自然的人应更喜欢江的碧波,众多的水在大地的低处形成江的浩瀚,风舞动着它伸展,千万朵浪花排列整齐地舞蹈,水的美在粼粼的波涌中凸现出来。我不知道那朵朵浪花都从哪里来,也许来自于天上的白云,化成条条雨线,轻跃进这流水的怀抱。也许是高山上的积雪,在阳光的照耀下融化,沿着岩石的隙缝,曲曲折折,终归于浩如烟海。也许是从城市里的自来水管涌出,轻流过美丽少妇的十指,带着胭脂的气息,虽经过其它城市用水的浸染,但仍怀着温柔的梦,款款地流到这里。这涌动的江水,包容着世间的万象,说不定哪一滴就是从清晨的花朵上滴下的清露,说不定哪一滴就是失恋的少女淌下的情泪;也许这一滴是罪恶之水,那一滴是肮脏之水,那一滴是被污染之水,但它们一旦魂归这里,便褪去了人类强加的束缚,变得自由,干净,奔放。

由一滴水可以看到整个太阳的光辉,众多的水汇聚成江河就淘尽了千年的往事。哲人和诗人的话只是人的灵感在水面上折射的亮点——江水兀自漫漫东去,它们自高处来,以千万种方式,陆地以陡峭的两岸束缚它,欲抓住它,止住它奔流的脚步,它不屑一顾,千流百,终归于海的博大和宁静。听,它们发出的声响是沉沉的,簌簌的,象盛夏时节千万片绿叶在微风里的歌唱。

想起年少的时候,来到江边,看白灿灿的浪花,看江心金黄色的沙洲上随风而动的绿色蒿草,看远方如黛的青山与如白练的江水之间相互掩映,晴空之下,江水之上,有几只黑色的鸟儿飞来,箭一般扎向江面,衔一只小鱼后飞走。走在松软的沙滩之上,寻一片薄薄的鹅卵石,甩向江面,击出的每一个圈晕都会引起心灵的荡漾。逝者如斯,但我不感伤于己逝的芳华,江水匆匆,每一处风景都是它身畔的过客。青山巍然独立,流水却永远不止,我年少时抛出的那枚石子,谁知它已受了几千年自然的磨砺?如今它躺在江底,能否记得轻握住它身体的手指?时光恰似流水,这奔流的江水就是时光的脚步。它默默带走的是它自身及飘浮于其上的枯叶,还有几多痴情人的诉说,带不走的是低浅处繁茂的水草,还有逆流而上的鱼。与不息的江水相比,它们只拥有生命的刹那,但拥有刹那间生命之美就已足够。

远处有隆隆的车声,那是一个乡镇,高高的电视塔巍峨耸立,从这可以看到它的塔尖直逼云端。一条柏油路从那乡镇延伸到这里,与江的流向平行东去,路尽头是平整的水泥面码头。离岸边不远的地方,有一座新修的庙宇,青砖的建筑,貌似古老的飞檐,深红色的庙门。站在江岸边,时常会听到阵阵的木鱼声。那庙宇以远离尘世浮华的方式迎接尘世的浮华,以虚无的面孔倾听人们心灵深处的诉说,还不如面前这深邃的江水,在片刻间就把你的灵魂涤荡得干干净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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