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建省永泰城关中学七年(1)班 赵伯罕 邮编
那是一次学生内部的会议。
会议室极小,也简陋。我匆匆赶到时,满屋子充斥着剧烈的喘息声和烘烘的汗臭味。紧接着,进来了两个迟到的女生,同样满头大汗,就这么愣愣地站着。此时,屋内席位已满——似乎也容不下更多的座位了。当时的第一反应是起来让座——完全出于骨子里的一种反应。只可惜这股本能的“冲动”尚未到达腿部神经便被另一种质疑冲散了,让座的人有的是,何必强作出头鸟?随即我感到一种消极的、惰性的洪流正在涌动,它强迫我冷漠,做个“麻木的看客”。但仍有股执念不允我这样做,它像一滩乱石,力阻洪流。“让……还是不让?”我犹豫着,让,本理所当然,但我心里却存着“怕”,怕人说三道四,怕人冷嘲热讽……然而时间不容许我多想,短暂的沉默过后,无人让座。开会老师眼里闪过一丝失望,悻悻地宣布会议开始。而两位女生则更尴尬,只好这么站着——就这么汗涔涔地站着。我却绝望般轻松了,似听见那洪流欲涌欲烈,渐没过乱石,也淹没我挣扎的心……随之而来的还有沉重的懊悔与内疚,让我窒息,让我如坐针毡。原来,人们口口声声挂在嘴边的“绅士风度”,只不过是一种行动——一站,一坐,简单如电脑的二进制运算,却不失为一种考验。这一次,我没能考过。
在以后的日子里,我还遇见许多诸如此类的考验:在公交上让座,为行人指路。我时常脸红,亦偶而愧疚。脸红是因为通过考验,它代表一种兴奋;愧疚却是一种惋惜,为自己没能迈出那一步而扼腕长叹。无可否认的是,每个人都得经历良心的考验——要么在考验中变得敏感、善良,要么让心研出厚厚的老茧。前者学会感恩,学会付出,后者却只会变得更冷漠,更麻木。
“上善若水,大道无形”,我不知道自己离“上善”、“大道”尚有多远,但我知道,绅士与否全在一念之间;我更知道,善良是一道门,而我正徘徊在这门槛上,一脚在前,一脚在后。
直到有一天,我路过小径,开始扶正纸篓,装好垃圾。没有想像中的白眼嘲笑,亦没有意料外的褒扬赞赏,没有人看见。但我想,纸篓和垃圾知道,天上的白云也知道。
“做好事,是不需要脸红的。”
于是,我笑着走了,走得如此轻松,一如天边悠闲的云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