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年,我还只是个孩子,一个比同龄人成熟的孩子。整日有着与年龄不相符的落寞。在那个我出生的、成长的故乡游荡。只能说游荡,因为我从未真正的生活过。每天都是一个抗拒的姿态。从未有人能走进我冰冷的心里,包括生我养我的母亲。我没有按个年龄的任性,只是有比那个年龄更胜一筹的倔强。我想做的事情只能在内心坚持。一切的情感都藏在了心里。一意孤行,我行我素。
2004年上半年,我尝试着写我的第一本小说。小说中穿插的是那片火红的枫叶。因为那时我的最爱是枫叶。可是我从未拥有过那片火红的枫叶。在那时我是过着寄人篱下的生活。每天放学回家,我要做的是站、坐或躺在露天的平顶上。看寂寞的风从耳边刮过,风是寂寞的,而我不算。因为我身边总有一个身影。一个同我一样寂寞的身影。我不知道世界上所有寂寞的人团结起来,那些寂寞是会减少还是会增加。所以我不明白自己算不算寂寞。和她在一时,她站在自己种的花前侍弄着,而我只是睡在地上。是睡,因为我望着天空不敢睁眼。我们两个在一起是天长地久的沉默。她想去的是那个人人仰望的一中,而我只是想去那个秋天可以看见火红枫叶的六中。我只想老实得呆在那儿拾枫叶。我曾用纸裁出过几片“枫叶”,边框用水彩的粉红添了,然后在那个露天的平顶上抛下。春日的风变得狰狞,瞬间把那些东西吹得虚幻。在那时我想,我一定要去那个学校。
2004年下半年,在那个阳光刺得人冒烟,空气逼得人窒息的时节,我上了初三,单纯近乎残酷。那时侯我要做的是一叠叠的试卷,最后做得我绝望。老师说,未来就在不远处,再坚持一年就可以了。那时我很听话,我买来回形针,把试卷夹在一起,然后一张张翻,翻不到尽头。这是我的战利品,只有它们才能给我心灵的告慰。那个秋天很短,我还没来得及幻想那些火红的枫叶,冗长的冬天就已经来了在那个冬天我变得颓废,试卷上再也没有认真的笔记,而是大片的空白。那些回形针已经折成了心的形状,夹在衣服上,形形色色。上课时我做的上写小说,一页页,成千上万的字腐蚀着我的心灵,让我绝望。我想去那个学校看枫叶终究是一个梦,无法实现,人应当活得现实些。
2005年上半年,那个老师口中的未来离我近得无法想象。我捧着书和试卷哭泣。半夜从哭泣中醒来,脸上却没有一滴泪的痕迹。是不是变得对一切无所谓了?不 是,不然人不会捧着书和试卷哭泣。在那个年头,我最好的朋友走了,没有人陪我写纸条的课上,我还是以抗拒的姿势写小说。然后抬头看窗外,一切有生命的东西和没有生命的东西,静溢地过着属于它们的生活。决定它未来的时刻在那个6月的盛夏到来。我对于它真的无所谓了,就算恶魔来了,我也不能倒下,我要抬头迎接它,死也死得伟大。我在这之前,我依旧如以前一样继续在天还没完全黑下来就就睡去,依旧在早自习聊天,依旧在上课写小说,依旧在下课看窗外,依旧放学后在路上游荡。然后中考来了,在考场坐了两天半的时间再离开。我终究没去那个学校,那个寂寞时在我身边的人也没有去成一中,而是去了那个秋天可以看枫叶的学校。
2005年下半年,一个新的开始。我来到了新的学校,有了新的朋友,过上了新的生活。我坚信在这季节是个转折点。我开始改变,我再写小说,上课认真听课。我不再看窗外,下课看书写作。我不再提前睡觉,晚上老老实实等到10点10分。我有时会穿过马路上会儿网过马路时有人牵着我的手。我有时会去超市逛会儿,逛超市时有人陪我购物。我有时会上课时会写会儿作文。写完后有人检查欣赏,我把额前的确长发剪了,即使以前认为那是最好的防备.我把倔强的脾气隐藏起来,即使以前认为那是我的个性.我把眼泪尘封,即使认为那是我的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