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不到20天就要迎接中考的第一步——地理、生物结业考试。考试结果你我都清楚,C级以下的成绩是不允许报考高中的。地理课上,把四本翻得都感觉松软的地理课本拿出,一本一本地复习,一页一页地翻过。
同桌筱鸽大概是厌倦了这种重复,扭头托着腮问我:“港、澳、台你最想去哪里?”我看看她明亮活泼的大眼睛,又把目光移到她桌上摊开的八下地理书——正是印有香港的那一节。想了一会说
“米兔兔因为有迪斯尼……”她便又重新放正课本,拿着笔勾画着知识点。我却陷入了沉思之中……
说喜欢香港,第一感觉并没有闪烁出“迪斯尼乐园”的光芒,而是姐姐N年前港澳游,给我带回来的一只被我称呼“金紫荆”的手链。就在写这篇文章时,我还特意从抽屉里从并不怎么多的首饰中拿起它,轻轻摇晃着,透明有机玻璃的内,金色的紫荆花旋着,越来越快,旋地越来越快,只看到一层层涟漪似的圆圈在飞速旋……手停下来,紫荆还在着,只是放慢了速度,最后,摇摇晃晃,左右摆动着,终于停下来。
认识一个叫荆归的男生,因为他是香港回归祖国那一天出生的年7月1日,小学3年级他就学走了,并且,现在的他,就在香港。奇怪的是,每当小乐(小风残乐)给我讲起她幼儿园认识的白天鹅(小乐说他是一个天才,同样是学离开了,她猜想他去了更好的学校,或者早已经跳级上了小学)时,我的脑海里总有他抱着厚厚一摞全班同学的数学作业本在我座位旁,等我写完作业他再一并教到老师那里的情景。他是数学课代表,老师们都说他是“数学天才”,他更是我们心中的“小爱因斯坦”。而我是一个偏文、对那串阿拉伯数字不感兴趣的人。每次看他都因为等我交晚了作业挨老师批评而低下头时,我都很自责。他的欢送会上收到了很多礼物,以致他家车后座都塞得满满的。他知道,里面有我送给他的用酒瓶形储物罐盛有的365颗星星;而他不知道,每颗我亲手叠的星星里面都有“谢谢你”三个字。此后,换了新的数学课代表,再也没有人等我努力做完数学作业了。更多的时候,是被叫到办公室含着泪听老师批评脑海里想的全是他……
后悔那时我们都不知道如果有他的联系方式,那该有多好。小六临近毕业,收到了他以全班同学为收信人的来信,幸运的是,这封来信班主任交给我保管。老师在讲台上读着他的来信,我的心像踹了只小兔子一样“咚咚”直跳,他基本每一个人都提到了,最后才讲到我,说:谢谢“小慢”的愿望星,他把它放到了卧室床边收藏格的第三层,因为那时最容易拿起的地方……我想象他夜晚睡不着的时候,会不会拿起那个酒瓶想念着在地图距离整5cm的的比例尺的远方的我……
写好地址、贴好邮票的信被整整齐齐地放在床底下的纸盒里,除了天、地和我之外,谁都不知……一次又一次带着它们来到邮局,却进去了,又抱着那些信走出了自动为我打开的玻璃门……我知道,我欠缺的是勇气!我真的想告诉他:我的数学成绩再也不差了,数学考试我常常考满分,现在的我,是数学科代表,这些原因都是因为你在信中的一句话:假如再学不好数学,就没法跟我一起上复旦……曾几何时,我们的约定——你说,你妈妈要你考复旦,我毫不犹豫地说“我也要”,还记得你的微笑;曾几何时,我总是幻想着,上海复旦的玉兰花树下,有个高高的帅帅的男生跑到我面前,用琥珀色的眼睛久久凝望着我,然后用略带港台音说:“我是荆归”……那时候,上海的都已经建好了吧……
“一个人去迪斯尼/这种事情
不是预期/没有关系
还有同桌唱起来了。以致我们根本没有心思去背地理,谈香港、谈迪斯尼、谈感情……她说,这是无级生的《一个人去迪斯尼》,她把歌词写给我,我猜,一定是感情处于悬崖状态的一对情侣,男生和女朋友约好去如果她还爱他,就会陪他一起去。可是其女朋友直到飞机起飞都没有出现,男生心灰意冷,知道她并不爱自己了。含着泪拉着行李走向登机口,安慰自己,至少里还有或许这之间还会有更复杂的事情吧……
我到底是不希望一个人去迪斯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