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的铁甲闪烁着可怖的寒光。它们整齐的站成一排,一个严整的方阵。没有主人的允许,有谁敢提起它们的蹄子。打了个响亮的鼻响,双眼中射出的那两道阴冷的目光,直直的望向前方。
肃杀,是这里唯一的气氛。
将军左手持着缰绳,右手举着长剑。
这是战争的序曲。
马是无畏的,面对那逼人的气势,它仍坦荡的直视前方。不是它们多么的勇敢,而是那个虚无飘渺的称号——战马。因为这个称号,它们背负得太多了。
不记得大秦铁骑是如何扫灭六过,不记得西凉铁骑是如何踏下洛阳。因为这些,它们的祖先给它们背负了它们太多不能背负的东西。但也不否认,它们也有英勇的族人。例如那腐朽的清王朝最后的精锐——蒙古铁骑。
它们没有锋利的利刃,但它们确是战场上的凶兵。它们的祖先不一定是光荣的,但它们的祖先一定是英勇的。就像大秦铁骑般,千军万马不动如山。高高飘扬的旗帜上有印古篆体的秦字。
它们是战马!
它们的祖先留下了神话,述说着它们的英勇。
拿破仑的战马横扫了欧洲,留下的不止是马蹄印,还有英勇的骑兵。拿破仑喜爱的战马,把他托得无比高大。
它们是忠实的宠物,也是对自由的无限渴望者。它们背上的马鞍,不一定会驼载重物。还有那嗜血的长剑。日本的太刀,中国的长枪长剑,欧洲的骑士剑都曾在它们的背上辉煌过。随着冷兵器的落寞,身为战场上最重要的它们亦曾消失。现在只能看见,它们威武的样貌,却不见它们主人的英勇。
它们的铁血,它们的无畏,以及——它们的骄傲。
被马鞍套上的它们,骄傲不再是草原上的自由,被战甲覆盖的它们,目标也不是那一日三餐的温饱。而是战场上漠视一切生死,乃至生命的勇气。
只因为它们是战马。
它们的骄傲,就是它们是战马。它们的辉煌,是它们见过很多人没见过的血腥。它们是战马,所以它们有战士的冷酷。而再无马的温厚。
冰冷的长风飒然而至,卷起颈上的鬃毛。
骄傲的战马啊,见证过王朝兴衰的利刃。剥开历史的迷雾,洒下冰冷的眼泪。
血的腥味消散在空中,鲜红的冷风赶走了战场上的乌鸦,残败的兵器,破烂的盔甲。无主的战马啊,孤零零的呆在树下。低着头,刨着蹄子。
历史深处的记忆。埋没在尘埃中的战马……
盔甲的一侧,还挂着未曾拔出的长剑。
它们的骄傲,也是它们的悲哀。
血色的天空,血红的云,苍凉的古道啊,埋藏了多少战马的话语,纷纷飘落的枯叶,还是无谓的昏鸦。
它们的悲哀,战场上的漠爱。
它们的勇气,直视死亡的话语,也显得苍白。
它们祖先的神话,仍由它们传承。
那漠视生死的勇气啊,那毫无情爱的悲哀啊。
仰视它们祖先的战旗,留下一路马蹄的印记。
战马漠视生死的勇气,残缺不全的爱,还是人类那杀伐不停的心。总之,它们的冷漠,不会停。
因为——它们是战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