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老人站在船头,等待着某人;对着弯弯曲曲的河流,流向了某处;迎着夜半清凉的微风,吹袭着某物;许久,许久……
几滴眼角流下来的泪珠,几道月光残照在河面上的余光,几星老远另一艘船上的火光,亮了许久,许久……
没有事物愿意打乱这一切,或者说没有东西敢打乱这唯美的画面,于是,一切都在静止中缓缓的进行着,没有人知道下一秒钟会变成什么样子,因为很可能下一秒钟河水将不再流淌,月亮将不会发光,或者说,月亮本来就不会发光,而是不再帮忙传递太阳的光;实际上,每个人已经可以预料到下一秒的变化——没有变化。正因为他们不敢确定这种“实际上”,也就没有人敢去打乱这种静止,使得这出戏的主角也不敢轻易相信任何一个“实际上”的消息
——河水不敢想象它不再流淌会怎么样,于是不停的流淌;微风不敢想象如果没有风会怎么样,于是不停的吹袭;老人不敢想象如果他为这种等待划上一个休止符会怎么样,于是也就不停的等待。
突然间,船头传来了什么声音——老人缓缓的过头——过身,一步一步往前挪动,仿佛想结束这种等待。河水的路好像被止住了,停了下来;风也没了,老人的头发不再被吹动。
老人若有所思,又紧皱双眉,再次过身,回到船头,一滴什么东西掉进水中——
一圈,两圈,三圈……水波荡漾开来,……三圈,两圈,一圈,水波又荡漾回来。水流了,风起了,一团乌云遮住了月亮。老远的船远了,更远了,小了,更小了;船上的火光也暗了,淡了,没了……
微风吹动河水,河水的波动是一道道愁伤的皱纹,只是这一刻老去了的不是这条河,而是依旧站在船头的那位老人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