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的泪很充分,只是父亲对我的爱太深沉。
——题记
细雨停了又下,下了又停。蒙蒙烟雨似乎要与这初夏天长地久。我打着伞漫步于烟雨中,伞不大,雨滴顺着伞沿溅落在肩膀上,很凉。
索性合上伞,走进雨幕中,任雨丝飘落在脸庞上。我有一把最好的伞——父亲伞。它是我的保护伞,我的保护神,用男子汉的坚毅作伞架,用父亲的宠溺做伞面。
父亲对我既严厉,又放纵。
在我两三岁时便教我唐诗,他背一句,我背一句,从不讲意思,他说:“书读百遍,其义自见。”他教我写毛笔字描红摹字,要求我:站直,坐正,挺胸抬头,他告诉我既然我们没有那百分之一的灵感,那至少要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努力。但在生活中,父亲却对我格外放纵。我可以在他头上绑小辫,在家里大声喊他的名讳,偷偷把他的闹钟调到凌晨——扰人好梦,他从不呵斥我。母亲有时瞪我一眼,说我“没教养”他仍宠溺的看着我,眼里无半点责备……不知何时,眼中已泪光点点,我哭了吗?或许,是泪滴吧。
父亲总会在下晚自习后来接我,迎着晚风,踏着星光。
又从学校大门窜出来,第一眼便看见父亲在灯光处站着,朝他挥挥手,满怀着窃喜与兴奋,却还要装着不耐烦,“不是说不用来了吗?我又不是小孩子。”父亲接过我的书包,搭在肩上,“今天有空,下班早一些,走吧。”说着,拉起我的手。一路上,沉默不语。但我知道,父爱是不需要任何语言来表达,任何画笔来描绘的。只需要彼此信任,彼此信赖,这,就足够了。静默,是一种最好的语言,泪水,似乎快要渐渐漫出来了,我扬起头,把泪珠再次收回到眼眸里。
如果我是唐朝时的一株柳,矗立古畔,父亲便是脚下深沉而辽阔的泥土;如果我是宋代时的一尾鱼,摇曳澈水,父亲便是鱼赖以生存清澈而纯净的江水。都说女儿是父亲前世的情人,从前世追到今生,索取爱,付出爱。
泪珠好像再也忍不住了,跳出眼眶,滑过脸庞,滴落在桌子上,碎成了七瓣,如一朵盛开的雪莲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