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场雪,在春节后的第二天。雪花夹杂着灰尘和雾气向干燥已久的大地砸来。打开窗,我张张嘴,上午的冷气灌进肺部,带来一种麻痹的舒适感。突然想起,上一次抬头看雪,是去年的几月来着?也是二月吗?不,想不起来了。
恍惚间看到楼下有个小小的雪人,不知是谁堆的,不算好看的雪人,旁边还留着一个小雪桶,大概是个半成品吧。透过窗纱看着,见了一群孩子向那雪人走来,过了一会又离开了。雪人白白净净,胡萝卜被埋在它不规则的脸上,树枝拼出的嘴角露出温暖如阳光般的笑意。不在理会它,我进了屋。
下午在见它,却已是改天换地,雪人被踩了几脚,只能大概看出个形状;鼻子也被扔在了一旁;身上有些坑坑洼洼,是被别人踢得?又或是被调皮的孩子用石块砸中。
我看了看那雪人的脸,可能是气温升高的原因,雪有点化了,雪水淌着,好像是它哭了。看着它嘴角的笑,温暖的有点刺痛人心。可怜的凄清的莫名的,是雪;伤心的迷茫的孤独的,是面前这小小的影子,旁边只剩下斑驳脚印,证实着它的由来。中还是被嫌弃了,我有些心寒。在温暖的笑容也只是掩饰吧。
天黑下来,窗外小雪,不知是谁在那片空地放了盏小小的灯,暖黄色的灯光慢慢晕上天穹,映着雪地的一片淡然和那个残破的雪人,雪人的鼻子不知又被谁安了回去。令人安心的温暖扩散出去,有人把头探出窗外,久久地凝神了会儿,又退了回去。晶莹的雪浇不灭暖色调的灯光,在寒冷的夜晚,我看那暖光一点点探上天幕,像是要打破那被冰雪覆盖的结界,一直达到世界的最顶端。放灯人不知在何处欣赏着自己的杰作。
也许,漫漫寒冬,也有温暖的时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