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路漫漫何所息

高二/散文/1608字/155℃/2025-01-10 09:49

我在走马路,你们在哪里?

——题记

天气刚刚回暖,吹面不寒杨柳风。阳光懒洋洋地卧在街的一隅,好像一个没有睡醒的孩子,朦朦胧地只睁开了半只眼。

耳机里放着的想把外界的喧嚣统统赶出自己的空间,为自己留下有关的过去的微渺存在。一个人,百无聊赖地走在马路上,斜长的影子,没有阴影的交织,没有其他影子的覆盖,看着,是那么地孤单。于是想起,从前和你们一起轧马路的时光,那一段比春光更明媚,比微风更柔软,比云朵更纯洁的时光。

红灯。开始倒计时,从98开始。什么时候,红灯的等待时间居然这么长了。98,走吧。有人等不住,不管不顾地走向对岸,逆着光,看不清行人的表情。有人离开了,而我却还站在原地,提不动脚步,像是被钉在地上,无法追随。

行人的面色被阳光照得光怪陆离,陌生感如同一阵强劲的海啸,袭没了我的全身。左手边,没有你掌心的温度,右耳边缺少了你的聒噪,空落落的。我是如此怀念当初,因为一次月考的失利,疯狂到闭着眼睛过马路,三个人手紧紧握着,那么坚定而偏执,眼前是一片黑,心中却是一片白。一步,一步,一步地穿过马路,耳边不断传来汽车刹车,司机咒骂的声音,然而我们的心中却是无与伦比的平静,就像奔赴一场盛大而华美的死亡的约会。

穿过马路,我们相视一笑,我说,多好,我们还活着。你们笑着点头,紧紧握住了彼此的手,团成拳,说,多好,还活着。

那时候,我们无视于路人鄙视的眼神,一路大唱着的歌曲,那么强劲而动感的节奏,从我们三个疯子一般的女生口中唱出,音调早已飞到九天云外,空气已经被我们捏得奇形怪状。可是,那又如何?青春正如一场绚丽而悲壮的烟花,即使无法在白昼现身,也要在黑夜绽放。

绿灯。我缓缓地挪动着脚步,闭上眼睛,黑暗笼罩着我。我还是不够大胆,无法再次闭着眼睛在川流不息的马路上横冲直撞——那时,你们在我的身边,我知道我会很安全,我的胆怯也懦弱都因为你们的存在,而化为安全感;现在,你们离开了我,所以我只能在绿灯时,闭上眼,在黑暗中找寻那仅剩的勇敢,仿佛,你们还在我的身边。

已经进入尾声。不提前奏的悲凉,不提高潮的震撼,单是歌词,在末尾的那一句就足以让我瞬间产生发自内心的感慨。我们曾经如此紧密,像是连体婴儿,可是,即使我们再执着,依旧被时间的利爪所分离。

一所学校就是一座城。一个学期就是一条城外的河。我们之间,横梗着三座城,三条河,我想跨越,却发现你们早已紧闭城门——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你适合更好的。你们是这么对我说的。我告诉你们,你们就很好,但是你们听完后摇摇头,说,现在你每天想的是为什么成绩只停留在年级前十,而我们却还要担心,那些课会不会不及格。我们终究不是一条路上的人,你走的是阳光道,我们过的是独木桥。

“妈妈,那位姐姐怎么了?她为什么闭着眼睛过马路?”童稚的声音传来,拉回了我的思绪,“妈妈,姐姐的眼睛看不见了吗?好可怜呀。”我霍然睁开眼,已经到对面了,泪水固执地在眼眶中徘徊,不肯落下来。心里不断地告诉自己,是因为阳光太刺眼。我的眼盲,只因为我再也不能通过你们的视野来看清这个世界。这就意味着我最终只能将它当作一段模糊的回忆,那就是,我如此努力地尝试过,却差之千里。结果到头来,一切无济于事。

今天,我想告诉你们。朋友就像是站台,一生只能遇见一次,下一站是另一番天地。错过了就是错过了,无法重头再来,修补过的友情,无法再回到当初的完好如新。若我们懂得珍惜,朋友便是一辈子的事情,甚至比你的恋人,更加懂你。因为,只有真正的朋友才会知道你的所有缺点,会告诉你,你的脸上还粘着米粒。

走完我们从前常一起走的路,你们始终没有出现。打开手机中的联系人,停留在“损友”一栏,我发短信给你们说,下次再一起走一次马路,好不好。你们都没有回。我知道,我们真的回不去了。

再走马路,是对以往的交割,一场放下过去,祭奠友情的仪式。我以后,终会找到另外的人,陪我走另外一条曲折而漫长的路。

——路上没有你们,或者,你们只是过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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