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台又不知好歹地在我睡觉睡得正香甜的时候嘶哑地喊起来。
睡眼朦胧地接了电话:“喂,请问是谁?有事说话,没事就挂。”
“格,你睡着啦?真是不好意思,我这时候打电话给你。”
“嗯,所以是有什么事?”
“也没有什么,只是最近天气变冷,要记得多穿衣服,多吃一些,不要心疼钱。没有钱就和我说。”
“知道了。再见。”
每次和你通电话,总是我先挂。“嘟——”声都被你贴心地包揽。
这样久了,我就觉得是理所当然了。
是吧,亲爱的你。
《埋怨后埋怨》
你那台旧旧的因为掉漆而斑驳的电动车,总是在月末或是月初驶向我们学校。
那是我电话催促的结果。谁让我没钱了呢?
只是每次你来,我都会故意绕一个大弯,然后才和你会和,就因为你那辆破破的电动车,会让我觉得很没有面子。
你知道我的自尊有多强,你知道我的骄傲不容许别人一丁点践踏。所以每次给完我钱后,你都会在心里默默责怪自己没有能力,不能给我更好的生活,不能让我除了成绩还能在同学面前光耀。
正如我这台2008年的手机,我只有MP3一样,每周都是穿着校服如果没有特殊情况。
所以我会深深埋怨你,埋怨你无能,只能给我这样的生活。
还记得有一次,我让你给我送牛奶和水果,为了避免同学看到你的穷酸,我让你在我们上课时把东西放到舍管处去保管(我是住宿生),然后就这么寂寞地走掉。
只是我突然觉得自己错了。而且开始由埋怨变成埋怨自己,埋怨自己为什么会嫌弃你的贫穷,埋怨自己的太爱面子,埋怨自己这么晚才懂得埋怨自己。
所以诚挚地和你道一声,对不起。
《感动后感动》
你一直能记得我的生日,9月4日。
我却一直不记得你也有生日,更不用提你的生日日期了。
反正每次过生日,你都会提着大大的甜腻的蛋糕和零食来给我,然后说一声生日快乐。
反正每次过生日,我都会十分乐意地接受你给的蛋糕和零食,然后敷衍掉那一声生日快乐。
你的生日呢?
你从来没有和我提起过。
好像我的生日就是必须要过的,必须要很隆重地过,你的生日就是微不足道的,甚至还没有阳光下翩然起舞的尘埃那么大。
面对这些,我总是轻描淡写:只要帮我过生日就好了,你的生日,何必在意?
但直到有一天我才从姑姑那里知道你的生日是5月31日,你从小都没过一次生日。
那一刻,我没有哭。
只是眼圈湿湿地红,红得那么妖娆,红得那么内疚,红得那么感动。
所以今年的生日我会送你礼物,送你一声欠了那么那么久的生日快乐。
我说,亲爱的你,感谢你为我做了那么多那么多。
我说,亲爱的你,感谢你包容了我的任性自大与不懂事。
我说,亲爱的你,你永远都是我的——
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