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寒假了,我也像其他同学一样带着兴奋回到了久别的家。家里没有其他人,我一上学就只剩婆婆一个人了。家里的一切总是那么熟悉,那么自然。总会传出婆婆熟悉的脚步声,温暖的呼唤声。
晚上和婆婆一起吃过晚饭就坐在电视机前,烤着火,说着话,看着电视,静谧而温暖。突然,我觉得后背很痒,反过手但挠不到。我依旧像小时候一样背对着婆婆站着,说:“婆婆,我背心痒,给我挠一下。”这类事情其实好多年都没有让婆婆帮忙过了。
婆婆放下手中的葵花籽说:“蹲下来,都这么高个人了,站着怎么挠得到?”我侧过头一看,觉得自己真的很高了。犹记得小时候站着都没有婆婆坐着高,挠痒时婆婆总是先拿把椅子坐下,而我是站着的,还一个劲儿地和婆婆比高。空闲时,婆婆坐着,我就站在婆婆面前屈着小手臂放在婆婆的腿上往上撑,觉得好不快乐。现在我蹲着就有婆婆坐着高了,婆婆的腿也撑不起我了。
我慢慢蹲下来,婆婆轻轻拍了拍手上的灰,伸到火上烤了烤,才慢慢拉起我的衣服,缓缓伸进手,当触到我背时,我依然是一颤,我觉得婆婆手上好像有刺刺到了。我以为是婆婆刚剪了指甲还没有磨钝。婆婆见了我的反应很快把手缩回去了,问:“是不是手冷啊?”我拿起婆婆的手问道:“您是不是刚剪指甲?”当我用手触摸到婆婆的手时心里顿时有一种说不出的酸楚,它像潮水一样满满地充溢了我心脏的每一个罅隙,我只是连连点头答道:“有点凉,有点凉。”
原来,婆婆的手变得那么粗糙了!而且因为操劳已成为深棕色了!——皮肤苍老干裂,开了一道道小口子,像长满了密密麻麻的刺一样。婆婆又把手伸到火上烤了一会儿,烤了手心烤手背,先放进自己怀里试了试,才伸进我的背里,问道:“不凉了吧?”
我用力点头答道:“嗯!”婆婆挠着又问:“是不是这儿?”我连连点头。挠了一会儿婆婆问:“好点没有?”我轻轻地摇了摇头说:“没有!”其实当看到婆婆的手时,我就已经没有了痒的感觉。
婆婆继续给我挠,我沉醉在安详中,虽然依旧有些刺痛但很舒服。看着婆婆已斑白的头发,看着婆婆脸上祥和的皱纹,看着婆婆由于劳作而长满刺的双手,我内心里涌满了痛疼和报答的欲望——我从小失去父母,婆婆的手是我幸福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