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贼的喜与哀

初三/记叙文/1690字/417℃/2025-06-09 10:24

小孩子爱吃的东西无非分成两种:甜的和辣的。

我是属于后者的队伍。小时候我的牙都是因为吃糖而长了蛀虫,而且每有蛀虫,母亲会二话不说的把我拖进牙医室——当时我已经对牙医有了很大的阴影,所以打死我也不敢再吃甜的东西。

上小学时学校旁边有个小卖部,里面那一个毫不起眼的角落,放置着一个塑料箱子中,全都是辣条,五毛一包,对于我这个小资本家来说是极大色诱惑。每天放学一旦馋嘴,就买上一包。因为从小被母亲教导不能吃垃圾零食,所以每次买前都会做上一系列的心理挣扎,最终还是深呼吸踏进小卖部里,在里面假装买水,然后磨磨蹭蹭半天,看没有人在那个角落挑东西时我才红着脸接近,胡乱地抓了一包,低着头去付钱。我如果抬起头来的话,通常就会对上销售员那狐疑的眼神——看什么看,我有没有做贼。扔下钱就冲出小卖部。很怀疑再这样下去,非被她扣下搜身不可。

我做贼心虚一般地跑得飞快——又不能太快,一旦回到家的范围什么都玩完。我小心翼翼撕开包装,快速又小心地吃着,像一只偷腥的猫一样。就是这样,一般我没尝够味道时,手上只剩一个薄薄的包装袋。每当这时我总感觉到街上的路人的眼睛都盯在我身上一样,让我的头埋得更低,又羞又愧,觉得手上的东西竟是快滑落一般,真想把它扔下。

之后为了避免在路上的尴尬,我竟然冒险地把辣条带回家。把它藏在房间的杂物柜中,藏得深深的,为了逃过母亲那机敏的猎犬,然后找空子偷吃。每当我在房间尽量不发出一丝声响撕包装纸是,一边竖起耳朵听着对面房间的呼噜声,就连吃东西时也是猴急地吞咽,经常是被噎得上气不接下气,但是心满意足。

但是有一次,当我乐呵呵地把包装纸向楼下一扔时,突然听到有簌簌起床的声音。我急忙用准备好的纸巾擦好嘴边上的油渍,马上跑到床上去假装看书,但我还是忽略了一个严重的问题。

“诶?你房间是什么味道。”母亲经过我房间时停住脚步。

“啊……这个啊,不知道,刚才才飘过来的。”不好,要被抓到了。我嗫嚅道。“是吗?好像是人煮汤的味道。”母亲吸吸鼻子,我心虚地向窗外看去,“可能是旁边的人在煮东西吧?”因为我房间是朝着对面的居民楼的厨房,我这才庆幸地利。“哦,那你就关上窗,开风扇扫一下空气,怪熏的。”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我内心在贼笑,竟然逃过了!不过现在想起来,她临走前意味深长的一瞥,我猜她大概是有些发现。

因为这次被母亲的无意碰见,我也不敢买,只能望着别人流口水的份。直到暑假的到来,才让我“重生”。

暑假表姐来我们家住。她一把行李放到我房间时,她便神神秘秘地招我过来,打开行李中的塑料袋向我得意地说:“怎么样,姐可是有备而来和你分享的。”我看得眼都直了,里面装的都是一包包辣条。我们抓紧父母出去买菜的空当,欣喜地站在窗边,一边品尝着“人间美食”,一边往楼下望。对于我来说这种情况尤其难得,小口小口细细地咀嚼着,不忍咽下,让味道充斥整个口腔的感觉好极了,比以前囫囵吞枣似的吃法好上几十倍。“诶诶,我看到他们回来了。”“什么!”“就在小区门口。”我赶紧把手中未吃完的一股脑塞到口中,结果呛到我透不过气来。“快点收拾!”我们急忙把吃剩的塑料袋连同未拆开的一起放在袋中扎好,我还带着她去刷牙、擦嘴,最后还打开风扇猛吹散屋中的残留的香味。那次,父母没发现。

“诶好厉害哦,想得这么周全。”

“那是,我从不失手。”我得意洋洋。

当然纸是包不住火的,终于有了失手的一次。当母亲为我收拾杂物柜是,我一时不记得有什么东西放在里面了,知道记起来时一惊呼已经晚了。母亲已经铁青着脸吧不知是何时藏着的一包辣条扔到我面前,我认命地叹息。结果母亲让我面壁思过一小时——当然,那包出卖我的“赃物”已经静静躺在垃圾桶里,似乎在嘲笑我的愚蠢。而我只能悲哀地活动着略麻木的腿,深深叹息。

从那以后,真的不敢再买了。有一次从校门口走出,远远看着几个小学生在津津有味得吃着辣条,他们是那样从容不迫,我突然怅然若失,脑海中突然浮现这样的画面:一个小女孩手里揣着辣条,一边急匆匆地赶路,一边大口大口地嚼着手中的东西,时不时还被咽到。不一会儿就“扫荡”完毕,有准备地用纸巾擦好嘴,拼命用水漱口,然后慢悠悠地回家。

——就像专业的贼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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