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
——题记
夜深了,她还没有回来。那只绣花针静静地躺在一床蓝色的被子上,是她惹红了双眼在几十个日夜做完的,只为我送行。
那个冬夜,鹅毛般的大雪中映出了我的身影,我回来看她了。“丫头,咋穿这么少?多冷啊!快把湿衣服脱了,去烤烤火,赶明个儿,妈给你赶床被子送你走。”这是她的第一句话,之后进去找了针线。在那虚掩的门缝里,昏黄的灯光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她熟练地搓线,小心翼翼的穿入针孔,可那根绣花针就像是调皮的我,总也不听话,一次,两次,三次,线始终没能穿进。母亲疑惑的呢喃着:“咦?怎么穿不进去?这针孔怎么这么小?”我心突然一怔,母亲老了,当年那个麻利地补着我衣服的母亲被无情的岁月打磨掉了棱角,我再也忍不住了,轻轻地推门而入:“妈,我来吧。”我熟练的搓线,穿针,打结,她则在一旁默默的盯着,不吭声。
思绪如潮水般涌来:田园风味十足的枕巾,浪花朵朵的床单,薰衣草香味的毛巾……大大小小的物件中都铺满了她绣花针的足迹。
看着身边的那床被子,摸一摸,好像还有她的掌温,再回想一下前几天里,她日夜为我赶被子时专注的神情,也不知道她的手指被扎了多少次,有没有流血,她眼球里的血丝向我诉说着她的劳累,但看到她早上对我的微笑,心中又是倍感高兴,至少知道她身体还吃得消。
明天我就要走了,不知道多少个月后才能再次见到她和那支绣花针,她今天早上才赶完被子就去上班了。她吃得消吗?她这么晚都没有回来,是任务太多吗?垂眼看一下那蓝色的被子,发现还有一针没缝上,我将它补了起来,母亲真的老了。
把着那暖暖的棉被,我担忧着她那熬了几宿的身体可还吃得消工作的劳累。
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