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成秋

初三/散文/982字/161℃/2025-03-17 20:12

夏末的最后一场雨,下得脱洒,亦下得落寞。

昨夜临窗听雨,听着它由大鼓点变成小鼓点,由急变缓,由不羁变为缠绵。这夏末的离别曲,令我恍惚失意。

凌晨3点,我被冷醒了。打开封锁一季的柜子,取出棉被。在黑暗下,我看到了点点白光,那是窗台上摆放的茉莉花。她将头伸出窗外,雨滋润了花瓣,像个花中仙子,美得倾城。茉莉花颤抖着,我心疼她会被冷雨冻死,于是,我随手关上窗,却未察觉她的光芒在瞬间落寞。

次日,清晨。没有往日的阳光晒屁股,竟天真的以为天未亮。我成了一只忘记时间的钟,指针遗失在昨夜那场大雨里。

房间里,丝丝冰冷游弋在空气中。正想打开窗,散落的茉莉一下子勾住了我的目光。她安静的躺在窗台上,衣角泛黄,让人心生怜惜。花托像一只只手,但也没能将她挽留。看着零碎的花,悔恨的泪水湿润了双眼。

推开窗棂,映入眼帘的是:残枝,败叶,落红,一片萧条的景象。心隐隐作痛,是夏带走了它的一切,还是秋毁灭了夏的一切?

庭院深深,大雪压城般寂静。信步,若有所失的样子。夏天去了,我是否该哭泣?秋天来了,我是否该感伤?地面上,有几个小水坑,平静似镜,映出苍穹。不留神,脚下的花被碾碎,无声无息。抬头,凝视着花藤,翠绿的藤蔓互相缠绕,唯一缺少了紫色的精灵。头顶上空飞过一只飞鸟,凄厉的一声鸣叫划破天空,更显死寂。

秋季,我该悲伤?排斥?抑或是逃避?

俞走俞远,勿入林中。看见一位老人在执笔作画,脸上有几分青春的神采。我悄悄走进他,瞟了一眼他手中的画。没有纷飞的枯叶,没有零落的残花,亦没有寂寞的飞鸟,有的只是地上不起眼的淡黄色小花,风雨过后的小草。我问:

为何不描萧条之景?为何不择落魄之物?

老人眯眼一笑,用余光打量我一番。他用黄色的画笔在白纸上点了几笔。问我:此为何物?

吾答:枯叶。

他笑着摇摇头。

我思量一会儿,答:

稻谷、菊、阳光。

老人开怀一笑,说:你已答矣。说完,继续作画。

久经思考,我终于领悟了其中的道理。秋天,我们只看到了它萧瑟的一面,却忘记了它是丰收的季节,它是傲菊展现自我的舞台。依旧有阳光,只是我们背对着它,看到的只有阴影。人生亦如此,无忧无虑的夏季终会过去,随即而来的是充满挑战的秋季。如果我们封闭在城墙中,抱怨着一切,是永远也看不到美好的景色的。

回到了深深庭院,俯下身,看见一朵粉色的小花,在风中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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