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山坡上的一块大青岩上,闭眼闻着秋风中的麦香味、橘香味、和淡淡的辣椒、秋茄味。
南方几乎不种小麦的,想鸦鹊岭这样偏远的山区,更是应该只有我脚下的这一片麦田了。金色的麦穗沉甸甸的,挂在麦秆上。风吹过时,麦子似翻滚的波浪,形成一片金色的海洋。麦田中独特的麦香味,是阳光的味道,是喜悦的味道。
成片的柑橘树一望无际,将麦田包围了起来。鸦鹊岭的秋天,就是从这些柑橘树开始的。这些树,生长在这一片肥沃的土地上,叶子却如我屁股下的大青岩一般,坚硬、挺直。我曾取下一片橘叶放在口中轻轻吹起,声音并不像其他叶子一样,吹响后是婉、悠扬的,而是一曲铿锵有力、慷慨激昂的进行曲!叶子中间露出几个黄色的“小灯笼”,那是快要成熟的“一沓沓钞票”。空气中也弥漫着它们的清香,是鸦鹊岭充满成熟的秋天的气息。
就在我聚精会神的看着橘子时,两个戴草帽的人从树林中走了出来——走在前面的是我的外婆,走在后面拖着四箱橘子的是我的外公。这时,远处的轰鸣声引起了我的注意,我头一看,一辆货车从路口驶了过来。外婆的脸上立刻挂上了笑容,向我们住的居民楼大喊了一声:“收柑子的来啦——!”马上,我们的邻居们跑了出来,确认是来收购橘子的货车后,连忙跑回自家的田中,掀开盖在已经装箱的橘子上的油布,再跑去叫收橘子的人去看。货车停在我家放杂物的茅草屋前,一个约四十几岁的胖子从副驾驶的位子跳了下来,手中还拿着一个本子。驾驶员从货箱上拿下一个机械台秤,到各家的田中一一过磅。两个小时后,所有人的橘子都称好了重量,算好了价钱,驾驶员从驾驶室里拿出一个钱包,把钱数好后分给我们,然后开者装满橘子的货车走了。大家拿了钱也就回家去了,外婆笑咧了嘴,把钱小心地放进口袋里。一阵清风拂过外婆的脸庞,又吹过了我的鼻尖——我闻到了开心的味道。
茅草屋上的几串辣椒、几挂秋茄也在风中摇晃。这种辣椒果肉薄、辛辣味浓厚,而秋茄质鲜嫩软滑可口。我心想:用辣椒下火锅,味道一定不错,天冷时可以很好地避寒。秋茄也十分爽口。而且再过一两个月,就可以杀猪了。到时候会卖一大部分,而剩下的一小部分留着吃。肠子会被做成腊肠,肉有的也会做成腊肉。一想到香喷喷的腊肉,口水不自觉的流了出来。
我抹掉嘴角的口水,伸了一个懒腰,准备在大青岩上睡一觉的时候,外婆喊我回家吃饭,我喊了一声“知道啦”便向家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