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15年,大西洋,圣赫勒拿岛。
这名意大利裔的法国人此时却站在英国人的土地上。哪怕是一个小岛。
他宛如古希腊的古希腊的石雕,立在岩石崖上。潮湿的海风掠过船形军帽。
不远处是一轮即将落下的红日,还有一只孤独的海鸥。
时间仿佛停止了流逝。
他眼前,缓缓地浮现出一个个身影——约瑟芬、塔列朗,弗朗西斯一世,马尔蒙,内伊,贝尔纳多特,罗伯斯庇尔……有的他爱过,有的他恨过……
可这又有什么意义呢?夕阳的余晖照耀在他质朴的军服上,照耀在那从不离身的荣誉军团星章上,折射出一道耀眼的金光——
那是科西嘉的平凡,巴黎的艰辛,土伦的锋芒毕露,意大利的所向披靡,雾月十八叱咤风云,巴黎圣母院的荣光,奥施特利茨的辉煌,莫斯科与莱比锡的衰落,滑铁卢的悲剧……
“但这都只是一段记忆了。”他的声音似乎从地狱传来,冷酷的现实。
是《马赛曲》不审年序曲》?是奋发还是愤怒?
是大卫还是威灵顿?是传奇还是完败?
都已消失。
那道金光所代表的时代已经远去。一个伟大的传奇结束了。
是非成败头空,青山依卓旧在,几度夕阳红。
六年后,这轮红日落在了小岛不远处的海平面下。
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笑得出来吗?耳畔传来了一声沉重的叹息,在大西洋海浪拍击岩石的空洞回响中,沉入了历史的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