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们第一次提到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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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市里一定有堆成小三的西瓜。无籽的,进口的,薄皮的。堆成绿色的海洋。
冰柜里各种颜色的碳酸饮料还有各种果汁,拉开门的时候突突地往外面盆冷气。开得太久会有收银的阿姨不耐烦地说:“挑快一点好吧”。
马路上有个女孩撑起厚布料的伞,踩着高跟鞋走过快要被晒的化掉的马路。
新闻联播里,隔三差五会听到某某城市气温再创历年夏天的新高,或者某城市出现重大水灾。屏幕上卷动着的黄昏的水流,其实和黄浦江里那些混浊的漩涡没什么两样。
游泳池里消毒水的味道混合着女孩子头发上的桃子味的洗发水,无数发烫的身体懒洋洋地泡在慢慢变暖的池水中。偶尔有时被风吹下来,啪的一声打在水面上。
而每一个夏天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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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长的暑假结束,依然必须每天顶着早早就亮起来的清晨起床,刷牙时看见院子里清晨的雾水,在慢慢变强的光线里消失不见。然后一直持续到冬天,刷牙洗脸之后,打开门朝学校走,头顶依然是没有亮透的暗蓝色的天空。乌云冻僵在天壁上。
教室头顶的风扇被用塑料包扎起来,慢慢地掉满了灰尘。偶尔有风吹过,簌簌地掉在桌面上。
大堂里的傍晚,亮灯的时间越来越早,晚饭摆到桌子上,不吃很快就会变凉。
新的一年很快换了新的春联,但是脚上的运动鞋还是以前的那一双。
我们每一次都会提起夏天,然后再让它过去。
在来和去之间,我们含混不清,而又痛快淋漓的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