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巴的主要功能不外乎吃饭和说话。就那简单的两个功能,也有着不为人知的欢乐和苦恼。
八十年代的嘴巴最高兴了,哪怕吃的是粗茶淡饭,说的是奇思妙想和荒诞不经。九十年代的嘴巴有了顾忌,吃的虽有滋有味,但远没有那种有滋有味的香更能让它牢牢记忆。嘴巴说的也不能再随心所欲,毕竟它上面所披毛茸茸的外衣,把它童言无忌天真烂漫的年代给终结了。两千年代嘴巴虽吃的推陈出新,色、香、味俱全,可说却变得更加谨慎了。由于嘴巴的说,很少经过大脑的同意,过后大脑不免为其患得患失。
八十年代的嘴巴,由于主人家境穷困。记得有老长一段时间一旦锅开,那吃的、喝的连带菜肴全有了。玉米面的咸糊涂,煮上玉米面及菜叶叶捏成的咸窝窝,五六个鹅蛋大小的土豆。煮熟的土豆去皮用竹筷夹分成若干,用蒜泥、盐巴、花生油调和一下就成了菜。就那一锅下来,啃着咸窝窝,就着土豆块,喝着咸糊涂,不咸不淡的过日子。每逢开春的季节,薅来麦田套种的嫩菠菜,只需开水一汤,捞起挤掉水分,如同调制土豆一般也会做出一道美味佳肴。到目前为止,嘴巴对那美味还念念不忘。它还喝过杨树嫩叶做的咸糊涂,吃过它结出的花朵(狗拾毛---方言)做成的黄豆糁菜豆腐,以及家槐叶做成的菜豆腐。但是它讨厌喝那杨树叶的咸糊涂,那树叶咀嚼太苦了,也不敢多吃家槐也做成的菜豆腐,吃多了会肿脸蛋儿。就以上那些吃法,而今只能成为回忆。只是在今天清炖鱼儿或鸡儿的时候,才会想到那种向食物本身要味道的吃法岂不是更香醇?由于吃的清淡,嘴巴的说自然也就变得简单淳朴而又随心所欲。
九十年代的嘴巴,走出捉襟见肘别无选择的穷困后,只要想吃嘛基本是垂手可得。犯了难的倒是如何才可以吃的有滋有味。于是它假以葱姜蒜,大茴小茴花椒,鸡精味精,香油麻汁,油盐酱醋,料酒十三香来调制最佳味道。对于嘴巴的说,一旦见多识广就有了顾忌,只会说大脑过滤后的产物。就那或许做到了恰到好处,但那唯独主人心里知道他们的成分早就变得不再真诚和单纯。就好比母乳和奶粉一般,尽管后者口感香醇,但其价值要远逊于前者。
进入两千年,嘴巴对于吃有了更高的要求。它试图在视觉和味觉上可以给感官带来最大程度的享受,也就是身心愉悦之佳境。很快这种家境也达到,往后的日子也就波澜不惊,平平淡淡地过着。对于嘴巴的说随着年龄的增长机智的成熟,顾虑自然更重了。结果是,每当夜晚躺在床上沉思,不免心生惊怵:我今天说了几句话?竟然能清晰可记!我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而今伴随时代的进步,物价若不与时俱进,好像对不起它与时长期如影随形般达成的默契。为避免不和谐尴尬情形的出现,物价也脱胎换骨,日益飙升起来,且变得有恃无恐,以至于到了让时代都望尘莫及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