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轮闪耀着金黄光芒的圆月,悄无声息的爬上了天际。隐隐的,那朦胧的,皎洁的月色似乎泛滥着一层诡异得可怕的光芒。长梦,似乎快要到了尽头,我望着星空……
“吟,很快我们就能去参加仪式了。”肖兴奋地说着,嘴角那几颗瘆人的白牙在月夜下闪烁着杀虐的寒光。似乎,所有人都畏惧的仪式在他眼里,却是刺激新鲜的。
早已听长辈们说过,妖狼族中一千年一回的祭血仪式格外血腥。主要此仪式由妖狼族各类妖狼们派出年轻一代的幼狼参加。主要内容是各族小狼们以极其血腥恐怖的方式进行比赛。说起妖狼族,几万年前在妖界中可是小有名气,无奈祖宗们的心思我们这一代幼稚的小狼猜不透,莫名其妙的起了内讧,瓦解了长久以来叱咤妖界的不败联盟。
回到那可怕的祭血仪式吧,记得我和肖鬼鬼祟祟地隐藏在草丛中商量着如何在祭血仪式上好好地过一把瘾,为我们清夜狼争气时。族长猛地从部落内窜了出来,左掌一拍,就把我们这两只幼稚的小狼抓回了部落,进行一番说教。
隔日,离祭血仪式还有些时日。无奈族长施下鬼夜咒,半步也离不开部落,只好在部落无所事事的闲逛着。说实在,真的想不明白为什么当初的自己与肖总是与别狼格格不入。或许,肖临死前说得对,只有流血了,才懂得什么叫痛;只有失去了,才懂得什么叫珍惜。
也罢,暂时先把肖死了撂一边,这是后话。当时在村里闲逛着,发现不少幼狼都匆忙地练习魂咒。临时抱佛脚的他们,觉得我和肖此时竟无所事事地闲逛着,是天大的笑话。
在人类口中,日子飞快用岁月如梭来形容,我们妖狼也不例外。很快,部落里所有的幼狼们都一齐参加祭血仪式。当时,除了我和肖一副玩世不恭,不以为然还略带一点不可一世,其他幼狼无一惊恐万分。
也不记得那是怎么开始,只是依稀浮现着不少清夜狼被鬼狼啊,月狼啊,等等妖狼们可怖地厮杀着。临死前,也没来得及一声长啸便不明不白地死去。
直到那时,我和肖才从不可一世中可笑的醒来,看来,族长也不是唬人的。这种仪式的可怕比赛,为的不就是决出所谓的胜负么?哦,现在翻起族史才知道,狼群之所以被莫名的瓦解,也是内部的瓦解战。为了可笑的荣誉,可笑的狼王称呼,可笑的魂咒禁书罢了。
到我们上场时,自己的双脚踩在了同胞们血淋淋的尸体上,他们没有闭上双眼,本该黯淡的瞳孔却离奇地闪烁着恐惧的光芒。知道,那是死亡的恐惧,现实的不满,以及对可笑和费解的比赛的迷惑茫然。是的,他们都和我们一样大,却不明不白地死去。或许他们被族长推上这注定血腥的仪式,推上没有回头,为了种族荣耀的路途。或许他们被父母自豪地送上仪式,用可笑的话语刺激着他们急于成功的头脑。种种可能,让他们死的冤屈。
三只巨大得如同榕树一样的巨狼嘶哑着嗓子扑向了我,本能,我本能地闪开了。但六只沾满鲜血的爪子却掠着种种暴虐伸向了没来得及闪开的肖。清楚地记得,肖那双瞳孔中清澈的绿光此时变得黯淡,没有对他哥哥的怨恨,没有对他族长的抱怨,没有对这种种族宿命的不满,只是咧开了嘴,模糊地告诉我,活下去,哥,我错了,不希望你也错了……后来的一句也就是我上文中提及的,那一瞬间,胸口似乎被寒冰冻僵了,驱使自己抱着肖沉重的尸体,走回了部落,成为了唯一的幸存者,唯一的逃兵,唯一从祭血中活过来的幼狼。
当我抱着肖的尸体走回部落时,迎来的目光是不解的诧异,更多的是不屑的鄙夷。是的,你猜对了,他们看出了我是怎么活过来的。不是用那双专戏弄长辈的利爪撕裂着妖狼们,不是用部落里幼狼中最优秀的魂咒掌控了结其他进攻者,更不是光荣的抱着祭血仪式的战利品凯旋归来。是的,参加祭血前的我向部落的老老少少们以清夜狼的一员发誓,一定凯旋归来。现实总是那么喜欢戏弄人,也包括轻狂的狼。现实喜欢给予你不可一世的信心,接着再让你明白什么叫自不量力,什么叫无奈与后悔。
当然,按照部落的规定,我只好惨死在族长惩罚的权杖下,带着肖的冤魂,一起轮回世。当然,轮回成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已经明白了。种族的宿命无法避免,上帝的戏剧无法逃脱,现实的无奈无法驱离,唯一能做的,就是对自己能力要有一个掌控与了解,不管是人还是妖。
好吧,月亮还是跟祭血仪式那晚的一样美,但接下来发生什么,我又怎么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