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寂-寥,灯光昏暗,地上一长一短的人影渐行渐远。-
——题记
“孩子啊,你可曾记得儿时那些休闲时光……”午后一个人坐在那里打发时间,偶然从窗帘下发现一封泛着点点黄晕的信封,那是你的笔记。
临窗,有两只小眼睛正翘望着天空的那轮圆月。推门至院落,院中桂花花香四溢,溢满在彼此的心头。“爸爸,快看,看嘛,那个圆圆的是什么…”稚嫩的声音在你耳畔经过,你说:“哦,那个啊!那是月亮,是一家团圆的象征…”还没等你说完,我就吵吵嚷嚷的跑开了。你只好叹息一声。“咦,它怎么又在水里呢?爸爸,我们去把它捞起来,好不好?”我站在水边,一手叉在腰,一手指着它说。你笑了笑,说:“哎呦!它捞不上来,捞上来就不完整了啊!”散漫的竹影投到地上,横七竖八,只透过点点月光。儿时的时光,是我遗忘了?但又怎么还记得,你曾陪我一起走过这段无知岁月。
自出生,似乎你从未离开。小学,初中,高中,大学,你一直都在。我在哪里,哪里便有你的身影。周假,月假,你都无一例外地在校门口等我。一次,你裹着厚厚的棉衣,哆哆嗦嗦的你在校门口,你两只手放入对方的袖管,在哪里不停的圈。只觉得有两行暖暖的东西在脸上爬行。然后我到了,你伸出手捂着我的脸,说:“冷不冷啊?”我无言,只紧紧地盯着你脚上的鞋子。你买来两个烤白薯,气喘吁吁地说:“来,快吃吧,热着呢!”我从你冰冷的手里接过火热的烤白薯,注视着它,又不知什么在脸上爬行。你急了,说:“怎么了。”连忙从衣兜里掏出纸巾替我擦干。“你,为什么总是这样?”我对着白薯说。“因为你是我的女儿!”一句铿锵有力的回答飘进耳膜。春夏秋冬,校门口的那个人永远不曾缺席。你陪我度过了这许多年。
“我旅行的时间很长,旅途也是很长的。”终于,我的翅膀硬了,不再满足于你那片天地。外出,你终是阻挡不了我。然后你每天都来电话,都问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厌烦了,“我还有事要做,你能不能不要每天都来电话!”电话那边的你无声无息,而后便一周来四次电话。
去年回家,远远看见你一个人坐在门前,目光锁住桂花树。你变了,你的眼神忧郁了,头发花白了,衣服不怎么周正了,鞋子换成了棉布鞋,那是你吗?是,因为你手里正拿着我儿时写给你的信。
哦,爸爸,儿时那些时光,我确定我没有忘记。你陪我走过多年,而后我挣脱了,现在又回来了,回来陪你一起走。
路灯下的影子,已不再是一长一短,而是两者相等了,但是,原来圆满的现在变瘦削了。
茶可以不懂水的温情,酒可以不懂喉的寄托,泪可以不懂眼的脆弱,但我不可以不懂你,不可以不懂你我一起走过的时光。我幼稚地问话“你在哪儿?”和你保证的回答“我在这儿”的洪流一同泛滥了全世界。
你曾陪我一起走过,而今,我要陪你一起走。
黑夜寂寥,灯光昏暗,地上的人影逐渐靠近。
初三:荟蔚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