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的狂风席卷起千层的沙尘,烈日下的大漠显得如此昏黄,干燥的空气、干涸的沙土不知扼杀了多少生命,但就在这沙漠,在那仅存的一簇白梭梭的灌木丛中,在那不为人知的时刻,有几个生命正在酝酿。
出生——黄风吹沙漫天舞,大漠狼烟直窜天。
焦阳无情,尽情地释放能量;狂风无情,猛烈地吹刮着灌木丛。水蒸气徐徐升腾,空气中弥漫着死亡的气息。这里望不见高山,看不见绿草,也没有高大青翠的树木,更没有清澈的流波。这里对大多数生命来说是禁区,这里拒绝弱者,唯有强者才能在这放出生命的壮歌。
午后的大漠,温度如火般焦热,一阵风吹过,却感觉不到一丝凉意,即使在那灌木丛中也不例外。在灌木丛中,在一株灌木枝与干的交接处,有一个由树枝和芨芨草巧妙交错搭建起来的“小堡垒”,那便是雄鹰们的巢穴。巢穴中安稳地放了六颗乳白色的鹰蛋,蛋被覆盖上稀疏的枯枝,阳光洒下,形成零星的耀眼光斑,为鹰蛋披上了一件光耀的轻纱。就在这种环境的孕育下,一只蛋的壳被顶破,随着裂痕的不断增大、拉长,只听见“咔嚓”一声,蛋壳完全破裂,一只小而粉红的脑袋从裂缝中探出,随后那其余的五只蛋也不约而同地开裂,雏鹰们一只接着一只地探出脑袋,它们无不胆怯外界事物,同时也充满了好奇,(好奇充斥着他们的脑袋)它们微闭的双眼看不见任何事物,但它们并不在意,(极力)伸长脖子欲要目及更远的地方。它们这些雏鹰叽喳地欢叫,欢快地迎接崭新的生活。
飞翔——孤鹰幼年展翅晚,命运坎坷磨难多。
在双鹰的呵护下,这几只雏鹰已长出了稀疏的羽毛,它们互相嬉闹,扑打着小翅,欢叫着。在它们的眼中,这个小巢就是生活的全部,它们初生的心灵如同这无云的蓝天,空白而又无知。就在这时候,在那谁也没有注意到的地方,危险正一步步逼近。
在这群雏鹰中,有一只叫庞克的小家伙正和紧邻着自己的小鹰嬉戏打闹,你拍我打,不亦乐乎。但随着几声轻微的“丝丝”声响起,这氤氲着欢乐与甜蜜的气氛猝然被打破,和庞克打闹的小鹰已垂下了幼嫩的翅膀,它的脑袋被残忍的毒蛇紧紧地咬住,鲜血不断从脖颈处涌出,滴落在巢穴中的枯枝上,随之毒蛇将它拖曳出鹰巢,很快便咽入腹中,但一只雏鹰(又)怎能满足贪婪的毒蛇,它红褐色的舌头一吐一吞,发出“丝丝”的声响,好似在品味方才的美味,它琥珀似的眼珠重新挪移至鹰巢,眼珠直勾勾地盯着小鹰们,早已嘶叫起来的雏鹰们,此时更是瑟瑟发抖,簇拥着挤成一团,现在它们做什么都无济于事,因为这巢壁就像它们永远也翻越不过的高墙。只见一张血盆大口张开了,密密麻麻的利齿,突出的毒牙尽数显露,就在毒蛇欲再次发动袭击之时,生死存亡之际,一个硕大的身影从天空中扑楞着翅膀而下,锐利的勾爪准确无误地按住了蛇头,被抓得生痛的毒蛇哪顾及得了美味,竭力挣脱鹰爪落荒而逃。庞克并未因劫后余生而感到庆幸,方才那在生死边缘的感觉使它幼小的身躯不住地发抖,眼里充满着极度的畏俱(惧)。
就这样度过了平静的两个月,小鹰们在父母的哺育下羽翼逐渐丰满。小鹰们便有了飞离鹰巢的念头。终于有了第一只鹰飞离了巢穴,有了第一只便有第二只、第三只,待到庞克目送着第四只鹰飞离巢穴时,它的心仍是空荡荡的,在它看来这两米来高的灌木就是它生命的高度,于是它产生了蜗居于鹰穴的念头。
事与愿违,随着时间的推移,庞克与父母间发生着微妙的变化。父母们每次猎食回来留给庞克的食物越来越少,然而庞克的胃口却在不断增大,少得可怜的食物根本无法满足庞克的需求,终于在一个父母双双离巢的上午,它下定了飞离巢穴的决心。它跳下灌木,跑到一座较高的沙丘,沿着沙丘向前奔跑,两扇有力的翅膀有节奏地配合着,它无视沙石的飞溅,狂风的阻挡,使命地向前再向前,随着它脚趾离开地面,身体不断升高,它终于飞起来了!它盘旋在空中审视这金灿的沙海,注视着这曾带给它温暖与欢笑的家,它要走了,它走了就再也不会回来,它希望在临走之时记住这一切的一切。
它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它的身影如闪电似疾风,划破长空,到那天的尽头去寻觅一方新天地。
大漠的风仍旧在吹,生活的路仍旧在走。这或许是命中注定,命运注定它是一只孤鹰。真正的生活才刚刚开始,无尽的困难将接踵而至,从此大漠中新增了一条向生命挑战的孤独的战士。它就是沙漠中的王者,大漠里的孤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