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丝细雨,欢乐地自天上奔来,想去亲昵地地上的人;路边的花儿,竞相开放,盼望行人驻足欣赏。然而这个城市并不领情——人们厌烦地举着雨伞,各自面无表情地匆匆行走着;车子冰的冻僵硬的外壳下车轮木然地动着,不管不顾被它溅得满身的泥花儿。我爱怜地地蹲下,用手收集着雨露,为花儿洗去污逅。洗嚯间,花瓣零落在手,它们会嶉泣?会怨吗?
我从小长在农村,喝的是自地下汩汩涌出的井水,住的是山中一块块不经雕琢的丑石砌成的小屋,走的是野草簇生的石板路。习惯了鸡鸣晨起,帮母亲提着水桶,唤邻居阿姨一同去换洗衣服;习惯了日上树梢,在树荫下悠闲地摇着蒲葵伞,习惯了夕阳西下,三五晚夹着稀饭馨香拂面迎来。一切仿佛陶潜笔下的田园诗,韵脚朴素自然。
多年后 我满心向往来到这个城市,然而霓虹闪烁,歌舞升平的城市生活让我很不自在。我也曾试图离开城市的桎梏,回到家乡,返璞归真。却不想,沧海桑田,如今连儿时的那片乐土也几乎被改造成城市。只有几座古老的瓦屋还苟延残喘在寂寞清冷的角落里。我怅然坐在瓦屋里,不忍望向窗外——满目矫情!
小径红稀,本应由人儿徘徊,却被早早地清扫得只剩光秃秃的冷冰的水泥地。
垂头连栊,本应待“双燕归来细雨中”,却硬是将鸟儿关入铁笼中。
春色满园本应有“一枝红杏出墙来”,却被高高的水泥墙吝啬地围起,连蓼屿荻花洲,掩映竹篱茅舍“的遐想也不留。
月上柳梢,本应有“人闲桂花落,月静春山空”的宁静,却被红灯绿酒在夜里撕开一片喧哗。
我叹息着,思绪嘎然而止。身边是π自的繁闹,脸上是雨水真切的拍打,手中是花儿枯萎的惆怅,心里是对乡村生活深深的眷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