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敲打了一夜,滴答声伴着我睡去,又伴着我醒来,恍如驿马从古道而来,踩踏在青石板上,那得儿、得儿蹄声把单调驮向没有终了的行程……
清晨,乳白的雾湿漉漉的,身形沉重,勉强飘浮在不远的树林里。
河边的滩地现在是一片乱七八糟的沼泽区,这一块露出草地,那一块陷成水洼。视线不能触及到对岸,浓雾吞噬了昨天还线条起伏,蜿蜒连绵的山峦。
乌青的松树一动不动,默然地立在细雨里,针叶尖上挂满了晶亮的小水珠。我微笑着看它们眨巴着星星一样眼睛,没敢伸手,怕惊了巢,坠混泥地里。
一直以为只有梅花是不畏严寒霜的,冬日里所见的缤纷炫丽的花朵都是从温室里培育出来娇娃,路过枇杷树下时,才看到这其貌不扬的树种此时花蕊开得正浓,黄褐色的蕾苞上长满了细碎绒毛,堆成塔状,米粒大的淡淡的小白花散在那堆黄褐的塔蕾上,剑片的长叶蓬蓬勃勃,叶片向上簇拥着,象朵朵硕大的绿莲,而那塔蕾如同坐在绿莲台上安祥的佛童。立时,心头涌起一阵感慨的热潮,把匆促的脚步停顿了几分钟,这个阴冷的清晨,我从这全身是宝的枇杷树身上(叶入药,果可食)看到了坚强,看到了不招摇的品性。人与树在精神上是相通,虽然不能对话,我想我是懂它的!
许多人酷爱严冬里飞飞扬扬纤尘不染的雪,虽然我也很喜欢,可心里始终觉得她门弟高贵,文人雅仕才有资格与之花前月下,煮酒赋诗,我这类的山野俗人只可远观,没法融解她的心。相比之下我更爱雨,雨一年四季常来常往,或清晨,或午间,或傍晚,或预知,或猝临…。.我为它写了多篇的散文和诗歌,而每篇写时因心境不同,感受自不同,却道出了同一种“爱”的情怀!
最近听到、看到几件肮脏的不能明言的事情,虽与我无关,心里面多多少少总有些愤怒。也多遍地告诫自己要心态淡然,只是,真的做到淡然,那还能算是正直善行的人么?但凡站到良心的天平上,这样的事能淡然任之么?我为无法去痛责、去改变那些人的卑劣行径,为时下社风的糜烂,而身心暗然。
潜意识里唯愿这场不小不大的雨把甲流感带走,把混浊的空气净化,顺便也冲洗去那些卑劣的行径,洗涤下某些人混沌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