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的五兄弟姐妹都在外地工作,奶奶前些年得了老年痴呆症住进了疗养院,平时爷爷就一个人孤零零守着老家那间大房子。不管是谁去劝爷爷,爷爷都舍不得离开老家半步。我们家是离老家最远的,一年也难得回一次老家。就快过年了,在爷爷一次又一次地催促下,爸爸在年二十九的那天终于结束了他的工作,踏上了回老家的旅途。
归心似箭,爸爸将车子开得飞快,在吃年夜饭之前我们赶回到了老家。快到老家的家门口,远远的我就见到了爷爷,在昏暗的路灯下,凛冽刺骨的寒风中,爷爷削瘦的身影显得特别的单薄,一直向着我们回来的路口眺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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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车,我就扑向了爷爷。爷爷拉着我的手,轻轻地抚摸着我的头,嘴里说着我听不懂的家乡话。爷爷的手冰冷冰冷的,可我心里却感到十分的温暖。“爷爷”!爷爷张着嘴,呵呵直笑着,在爸爸车灯的映照下,爷爷脸上那沟壑似的皱纹全挤在了一起,眼里闪着泪花。看着爷爷,我忽然间有种想哭的感觉。这时,家里面一涌而出出来一大帮人,原来伯伯,大姑姑,小姑姑和叔叔全回来了,当然我的表姐表弟他们全都在。一下子,我高兴了起来。大家都帮着搬车里我们带回家的年货。
吃完年夜饭,大人们有的在打麻将,有的在打牌,有时说着普通话有时说着我听不懂的家乡话。而我们小孩有的在看电视,有的在玩我带回去的围着火炉,围着取暖器,边吃零食边聊天,其乐融融的。爷爷端着茶杯,这屋子进那屋子出,脸上始终洋溢着笑容。
到了年初三,爸爸的电话就没消停过,都是东莞打回来的,催着爸爸回去工作,真是扫兴!我从没见爸爸这么果断过,爸爸决定要多陪陪爷爷奶奶,还推辞了他们的同学聚会。
开心的日子总是过得特别的快,一眨眼就到了初五,我们就要回东莞了,爸爸妈妈收拾好行李准备出发。当我们走向爷爷向爷爷道别时,爸爸刚开口嘱咐爷爷要保重身体,爷爷的眼睛一下子就红了,一言不发,扭头就走进了里屋。爸爸妈妈面面相觑,傻傻地呆站在那里,整个客厅顿时鸦雀无声。过了好久,爸爸才缓过神,窃窃地对我说:“心怡,你去哄哄爷爷吧”。我推开里屋的房门,前几天还是热闹非凡的里屋此时空荡荡的,电视机也没开,取暖器也没开,只见爷爷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藤椅上。我走到爷爷面前,只见爷爷正用纸巾擦着眼角,爷爷哭了。爷爷消瘦的脸,凌乱的胡子我看上去好像忽然间老了许多,我鼻子一酸,再也说不出话来。爷爷一边擦着眼泪,一边冲着我摆了摆手,一句话也没说……
虽然回到东莞已经好多天了,但我脑海里还时不时会想起爷爷的眼泪,甚至在梦里都会梦见。爸爸为了工作整天辛苦着,没有太多的时间看望爷爷,所以我要争取一有时间就替爸爸回老家看望爷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