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何时了

初一/其它/1531字/389℃/2025-03-15 04:07

独自站在街角,看着眼前形形色色的人来来往往。雨水顺着发丝滑过脸庞,衣服湿了,迷了眼

……

偶尔,有人回头诧异地看我一眼,可也很快走开,没有人会为一个陌生的男孩在雨中驻足,当然,也没有人能挽留他离去的身影。

回忆以往,幼小的我和幼小的她一起冒着雨在雨中奔跑,开心地笑,结果因为感冒被妈妈训斥一顿,可心里却是乐的。一样是过往的行人,却没有和蔼的阿姨快步走过上前为我俩撑起伞,责怪我们小心感冒;一样是熟悉的街道,却没有了妹妹的陪伴。那些老屋已经拆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座座高楼大厦,也没有了搬张小凳坐在弄堂口晒着阳光眯着眼的白发老人,倒是多了那出入灯红酒绿的时尚男女。妹妹,难道也是跟着这些回忆消失了么?

叹息,我身准备离去。仰望灰蒙蒙的天空,水滴滑过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又低下了头。突然眼角有一个白色的影子闪过,白的百褶裙裙,两根繁琐麻花辫垂在肩上,娇小的身躯,撑着一把蓝色的小伞。白色的小凉鞋踩在积水的路面,溅起小水花,那笑声却是格外甜,格外脆,熟悉的不能再熟悉。我迟疑了几秒钟,跟了上去。我木然的跟着她走,已经走了好几条街,她一定会发现的,可我不想停。终于,这个七八岁的小女孩过头,歪着头好奇地问:“大哥哥,你干吗要跟着我啊,我并不认识你啊?”我紧紧盯着她的脸,大大的眼睛,小巧的鼻子,樱桃小口,一个很可爱的小女孩,但并不是妹妹。“你不是她,你真的不是她!”我喃喃自语道,痛苦的闭上双眼。踉跄着离去,只留下一脸错愕的小女孩。其实,我一开始便知道不是妹妹,可是我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一身狼狈地回到家中,又是空荡无人,妈妈又和钟叔叔去约会了,我也并不反对,她也该有自己的生活,有自己的幸福呵。我坐在窗前,看着雨幕和来往车辆。思绪却飘到了很远:

很久了,我们是一个幸福的三口之家。有一天,妈妈小心的问我,想不想有个妹妹。我那时还是个小破孩儿,留着口水,傻傻的说,想啊,不知道妹妹好不好吃啊。妈妈倒在沙发上笑疯了,看报纸的爸爸把一口茶水都喷了出来,过来抱住我,对妈妈说,咱们儿子太好玩了。不久,妹妹出世了。我很喜欢妹妹,也喜欢妹妹拉着我的衣襟,嗲声嗲气的喊哥哥,那真是幸福的时光,我就当妹妹的守护者不让任何人欺负她。可这短暂的幸福在我十二岁时打破了,爸爸的公司倒闭了,妈妈跟着爸爸只能同甘,却不能共苦,不过几日,便打算离婚了。我不知该跟着谁一起生活,我爱爸爸,也爱妈妈,但爸爸的……自私的我和正是事业高峰期的妈妈走了,望着徐徐远去的白色身影,我心中有种莫名的感受。至今记得,妹妹说过的话:“哥哥,我要跟着爸爸,你们不要爸爸了,我再不要的话,爸爸会很伤心的。”那份神情,那种语气,让我这个当哥哥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又过了两年,接到了一个莫名的电话

,电话那头的陌生男人告诉我他们死了,是车滚下山崖的,我脑里一片空白,“呃”了一声,便挂下了。眼泪不知怎么的,就落下了。从此,我便不再是那个有着灿烂笑容的少年了,相比之下我更像刺猬,总是不近人情。我开始穿黑色风衣,独自一人在角落一遍又一遍的勾勒着妹妹的轮廓,画妹妹的像。我好痛恨自己的自私,可再怎么样也换不回妹妹了,夜深人静之时,想起妹妹,我会更加难过。

记得你问我:“哥哥,要是我消失了你会不会大街小巷发疯了找我呢?还只是忘掉我呢?”当时我并没有回答,我也在想,我会不会呢?现在,我想告诉你,会的,一定会的,哥哥就算找遍千山万水也会找你的。今天是你十五岁的生日,今天我来向你道别,我要离开这个充满对你的回忆的地方,我要去高原,在那个没有人烟的高原,做一只鹰,自由的鹰,远离人世喧闹。别了,亲爱的妹妹……

雨依旧淅淅沥沥地下着,我望着雨幕,天黑了,灯光却依旧阑珊,行人也是那么神采奕奕。我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妹妹,哥哥会幸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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