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家在东北,松花江上啊,那里有满山遍野大豆高粱,在那青山绿水旁
,看见两棵大白杨,齐整整的篱笆院
,一间小草房啊
唉唉唉呦……
每次哼起这首耳熟能详的歌曲,心中总有些浓浓的喜庆与淡淡的忧伤。眼前的高楼与华厦在我眼里只是眺望远方家乡的障碍,世俗与羁绊,总是将我的思想禁锢在一张张惨白的作业纸上。什么时候我也将自己扔在大马路上了呢?
隐隐约约的记得东北老家的大房子。虽然只住我们一户人家,但一家上下,老老小小,倒也显得拥挤。印象深的,还是老家的人,老家的事。白天的阿姨婶婶们,总是在忙忙碌碌的准备着一天的活计;家里的男丁们扛着锄头,乐乐呵呵的下地干活;夜晚,一大家子人总是其乐融融的坐在炕上,吃着大杂烩与酸菜咸鱼。长辈们还喜欢酙几两酒……那时的时光场景总是让人赏心悦目。
不知是什么时候改变的,或许是随父母一起来到苏州的缘故吧。偌大的饭桌,只坐了三个人。这地儿买不着酸菜,于是饭桌上尽是些菠菜青菜。
父母似乎找到了稳定的工作,每天清早出门上班,傍晚回家吃饭,收拾了碗筷,刷洗了碗碟,便累坏了似的窝在床上看电视。每见到这般场景,心中总是情不自禁的回想起以前:大姨二姨坐在炕边,磕着瓜子儿,哼哼小曲儿。母亲与姥姥在火盆边歪着,打打毛衣,唠唠嗑儿。姥爷与姨父们在厅中的大桌边喝着烧酒,看着年幼无知的我们在暖暖的石屋里追逐,奔跑……
十几年的春秋早已如冬雨般打湿了记忆。在时光中,磁场吸引着地球动,也带着心牵动。大城市的美好与繁华,竟然迷失了人们最初的慧眼,金钱与名利高出乡情何止千倍!穿梭在一栋栋灰白型建筑之间,探寻着苏州老城的古迹,却寻不到父母口中一丝的烟雨楼台,找不见骚客笔下的一缕的“流水人家”……
我们在一条条大路上奔走,为地下的金子而跪膝叩首,掘地三尺。他们早已忘记他们出发的地点,那些牵着他们的故乡,那些牵念着他们的亲人,还有那年那时的童真光景。像我这样的人,整日劳累奔波,张望着前方的茫然,偶然回首,才发现我逝去的又何止是那栋石屋,那些东北菜,那几张熟悉的面孔……
那年,那时的心,溜到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