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房门,一股峭爽便扑面而来。走到院中,手和脸便猛然被这种峭爽包围了,心也清爽的,睡意顿时无影无踪。我忍不住舒舒服服地伸了个腰,深深地吸口气,那股峭爽便真切地进入了五脏六腑,进入了血液,进入了每一线神经。
天,终于放晴了。仰面看天,天空中一弯弦月晶莹透亮;四围有稀疏的几颗星,明亮得有点儿扎眼;天空是一片深蓝,深得有点儿黑,但格外纯,格外净,有点儿像刚出生的婴儿的眼黑,嫩嫩的,像蓄着一汪嫩水。于是,那弦月也鲜嫩得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那星星也明艳得像刚精心擦拭过一样。
好一片鲜润的天!
夜色还紧紧地拥抱着一切,东方有一片暗红,自南而北,像刚学画的孩子用暗红的画笔,在深色幕布上幼稚地涂了一下,于是,这红色有的地方重,有的地方轻,有的地方还溅出了几点。
在这暗红的背景上,几株花叶静静地伫着,那是几棵树的树冠,树干被夜色拥住了,只在这深红的背景上怯怯的伸出了脑袋,来充当这红色舞台上最早的角色。有股风轻轻地飘来,这些花叶便舞起了她浑身的手帕,越舞越快,让我的心也随着舞动了起来,我仿佛听到了孩子们亮亮的无拘束的笑声,我还听到了从天边传来了最甜美的最快乐的歌声。
耳边只有远处工厂里传来的机器的轰鸣声,除此以外就是静,偶尔听到几声风儿悄声地呼喊,我相信,几分钟后,我身边的一切就都会叫起来,笑起来,喊起来。
天有点儿亮了,东方那带暗红渐渐睁开了眼,于是就发亮了。有两只鸟黑成两个小点,在那花叶间箭一样窜来窜去,似乎能听到它们在大叫:“真爽!真爽!”这时,能较清楚地看见路边的野草,还有远处的菜苗,都湿润润的,羞羞地带着露,怯怯地带着些许晨烟。
天很快就放亮了,东方一片灿烂,此时,我的心就象这灿烂的晨光一样,灿烂得要跳出来了。在这峭爽的早晨,在这鲜嫩的早晨,在这宁静的早晨,我狠狠地跳了几跳,我想高歌一曲,我还想大喊几声,我还想飞一样地快跑一阵,我还想……
啊!这可爱的秋晨!